考虑到户部的银钱储备周转,结合工程的各个时间段,我们完全可以分期分批地拨款,以缓解户部的压力。比如这最开始的清理淤积,所费不过十万两,而却要费时非一个月不能完成……”
“好小子”四阿哥激动地拍拍李言的肩膀,赞道:“别的不提,就这分期付款的说法,就是大功一件以后比照此例,所有的的款项都要仔细分发如此,我们户部就能轻松许多了”
众人虽然觉着这个法子很不错,但也有人担忧地道:“贝勒爷,这一百二十万两,毕竟只是子默的估算,工部那边一定不会认同的。而分期拨款,那些人怕就更要闹了。”
四阿哥闻言声音微微抬高,隐隐带着怒意,道:“由着他们闹就算闹到圣上面前又如何户部艰难,圣上心中有笔帐李言,你将自己的估算条条章章写出来,先向我们几个解说,只要是真是可执行的,就算闹到圣上那儿,难道圣上还能护着他们那些贪婪之人不成李言,你要什么,只管说,我去给你准备,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计算出来。”
李言再次向四阿哥行礼道:“贝勒爷,微臣需要户部收集的各地方物价资料,需要最少四个精于计算的人才,需要一晚上的时间。”
“很好。”四阿哥见李言说的颇为笃定,又仅需一晚上的时间,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妄言,是成还是不成,明天便知,于是兴奋地道:“户部所有资料对你开放,二十个账房供你驱使,隔壁还有一个大的空房间,你所要的,立即就会有人送到那儿。今晚上,我亲自给你压阵。”
四阿哥有了决定,便雷厉风行,吩咐几个大臣去准备李言所需之物,对李言温和地道:“我记得你依然借住在董鄂家,需要通知他们一声么?”
李言道:“微臣有跟班小厮在衙外候着,微臣去吩咐一声便成。”
四阿哥略一颔首,让他自去。
李言行至衙门口,着人找到自己新收的跟班小厮李青,大略说了一下自己要加班,并转告家人不用担心。看着李青答应着去了,李言转身回衙,才一走到转弯处,就碰见户部汉尚书徐潮徐大人,赶忙弯身行礼。
这徐潮徐大人,是个极具清誉的好官,又六十多岁了,留一把花白的胡须,不管是官声,还是年纪,都让李言颇为尊重。
“子默啊,你可知道,如果你这事真做成了,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啊唉,年轻人,做事还是太急躁啊……”徐潮看着李言,目光中颇为惋惜。李言能看着两百万两的费用中大有水分,他做官几十载,从地方到京城,累官到尚书职,如何看不出来?就算李言不说,迫于户部的压力,他也会上书言明其中不实之处,消减工程预算。
但李言这一下,实在太狠了他最多盘算着减去二十万两,而李言生生砍去了八十万两如此一来,从朝堂到地方,那些监理工程的大小官吏们,还到哪里去捞银子李言这一下,连带着后面的分期付款方式,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
对于李言,徐潮还是颇为满意的,年轻,有能力有手段,虽不是正经科考上来的汉人,但徐潮并不对他有所偏见,很是看好他的前途,但现在……徐潮忍不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迈步离开了。
李言小站了片刻,心中默默咀嚼着徐潮的话,微微有些感动。在说出一百二十万之前,他心中也名了,他的话一出口其中的遭人记恨之处,他何尝没有过挣扎,但是……李言深吸了一口气,当了这几个月的小吏,户部是个什么情况,国库是个什么情况,他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堂堂大清朝,每年的税收说是上千万两,但户部还没看到钱时就花掉了想到康熙末年时,几十万的军费都凑不齐
每次誊抄那些资料之时,李言都从心底觉得,只有雍正,才能将这个国家运营下去,而对于未来好大喜功的乾隆,则是从心底生出一种厌恶来。如果雍正十几年的改革节省能用在发展国力上,而不是浪费在风花雪月上,后来的中国何至于那般窝囊
当然,这都是他的感慨牢骚,他如今说出那一百二十万两,说出那分期拨款,除了义愤之外,未尝不是一种赌博。他赌的是,四阿哥会保住他。
就算是这方案最后没有通过,他此时只是一个少年小官吏,别人也最多笑他狂妄,笑过之后,并不会关注太多,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轻狂过?但在四阿哥心中,他的重量增加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不得不说,李言赌对了。
看着专注工作的李言,四阿哥心中下了个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眼前这个人,这个人一定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给他更多惊喜的
清晨的时候,四阿哥看到李言呈上来的两份报告,****未眠的他,半点倦意也无,直看着手中两份“工程预算”的清单,大笑着连声叫好。
不仅是因为李言所书的每一款每一条都有理有据,条理明晰,根本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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