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心微微咬着下唇,低头不语。
而尤夫人,盯着白姨娘消失的方向,视线久久没有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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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被听风馆的一众人放在心上,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
就在两天后,门房那里突然来人通报,说是杭州府的崔少爷到了。任府顿时一阵人仰马翻,尤夫人跟前的婆子来报到听风馆的时候,小碗一阵讶然,不是说好容易抽出时间过来,还有半个月才能到吗?这突然袭击的手段,不像是尤夫人口中的儒雅名士,倒像是她认识的一个人干的
秋茗、芭蕉围着任书瑶一通收拾,重新梳了发,上了妆,换上簇新的衣裳,等到好容易收拾妥当了,尤夫人的心腹婆子又来报,才说清这次来的不是崔府大少爷,而是任书瑶的未来小叔子,崔家二少。
小碗支着耳朵听到这话,暗暗点头,这才对嘛,这么鲁莽、自我的行事,才是崔子卿的风格啊。
任书瑶憋了半天的一口气,终于舒了出来,她垂着胸口,庆幸道:“吁,好在不是他,我还没做好准备呢,吓死我了。”
看着秋茗投来的视线,又吐吐舌头,赶紧坐正,有问那婆子:“那,我还用过去吗?”
“夫人吩咐了,说崔二少爷年纪只有十一,若是您愿意坚持要去看看,隔着屏风也未尝不可。”婆子恭敬地说道。
“那就去吧。”闲着也是闲着,尤其是后院生活节奏缓慢而又烦闷,任府里难得有什么新鲜人新鲜事,任书瑶飞快地做出了决定。
许是崔子卿尚未成年的缘故,也兴许是尤夫人为了显示亲近之意,总之,这次的会面安排在了后院的花厅内。
此时正值初夏,任府的后院里群芳吐翠、百花盛放,两侧游廊的屋檐下挂着许多毛色鲜艳的鸟儿,叽喳地叫个不停。
任书瑶带着秋茗、小碗从后门步入厅内的时候,尤夫人和崔子卿已经寒暄开了。听到她们进门的动静,尤夫人和崔子卿都把视线移到遮住后门的那面镂空屏风上。
尤夫人抿嘴一笑,转过头对崔子卿道:“好久不见了,上次老身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只有桌子那么高呢,不过模样倒是没有大变化。”
任书瑶趴在屏风上,从镂空处往外窥去。
那崔子卿穿着大红刻金蟒纹箭袖,额上勒着金丝攒珠抹额,双眸明亮深邃,嘴唇红润,透过纱窗射进来的阳光,在他奶白的皮肤镀了一层金色光晕,真真是个漂亮孩子。
“好萌的正太。”任书瑶喃喃地说道。
声音极小,只有同样站在她身边往外看的小碗听到了,对此评价,她是心有戚戚焉,只要他闭上嘴巴,那就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美少年啊。可惜,一说话就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崔子卿大咧咧地朝屏风那边看去,回话颇是心不在焉。
尤夫人一滞,这客套话有些接不下去,只好低头呷了一口茶水,“想必你那时年纪还小,不记得我们这些老妇也是正常的。”
这厢尤夫人努力把话题圆回来,可那崔子卿却不接话,注意力还盯在那扇楠木屏风上不放。
尤夫人不免心生不悦,但看在是姻亲晚辈的份上,还是好声好气地问道:“不知你父母亲近来可好?自打给遥娘定亲后,这都有五年多未曾见面了,只偶有书信往来。”
“他们挺好的。”干巴巴地敷衍了几个字,崔子卿眼角都没瞄尤夫人一下。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让尤夫人终于蹙起了眉,就算还未成年,这目无尊长的行为,也太不像话了!
“听说你现在在俪山书院读书,同学可好相处?你任伯伯和院长有几分交情,可要他去打个招呼?”尤夫人说着,就朝身后的婆子使了眼色。
那婆子乖觉,直接走到屏风前头,肥胖的身体将那扇不算大的屏风遮了一半去。
崔子卿这才怏怏地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答道:“哦,不用了,不过是一群书生,我一只手就能摆平。”
尤夫人一梗,骊山书院是什么地方?那是整个大夏国传承最古老的书院之一,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杭州府的骄傲!尤夫人虽是妇道人家,可年轻时也是被称为才女的人物,读书人那点心气还是在心底的。如今竟被这毛头小子一番有辱斯文的话气个半死,此再时也维系不了好气度了,忍不住讥讽道:“都说虎父无犬子,可惜了你和你哥哥还真是一丁点都不相像啊。”
崔家情况微妙,尤夫人这话其实说得极重,可以说是揭了崔子卿的伤疤,这说一说出口,她就有些懊恼,活到这个岁数,竟跟个半大孩子置气吵嘴。
“那倒是。”被戳了心窝的崔子卿倒是毫不在意,还浑不在乎地点点头。
他这不在乎的态度,反倒是微妙的勾起了尤夫人些许愧疚心,她见两人鸡同鸭讲半天实在是没意思,便索性丢开常理那一套,开门见山问道:“贤侄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我想见见”,崔子卿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他垂着头,踌躇片刻,才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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