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七绪就是个享乐主义者,即使穿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来,她也是有坐的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虽然如家客栈有她最爱的抽水马桶,但床还是硬了些,饭菜是单调了些,伙计是难搞了点,所以当甘靖提出邀请她和老爹去甘府小住时,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也就是消灭了几个双皮奶的功夫,七绪已经和那家店的老板混得就好像认识了三百年似的,到最后还哄得老板答应空了把自己做甜品的绝活全都教授给她,七绪这才美滋滋的随着甘靖走出了果燃店。
如同大多数的有钱人一般,甘府也布置得十分考究,看得出这家的女主人是个很有品味的人,不像那些暴发户恨不得用金子造一所宅子,在黑水寨的时候甘先生总是很寡言,七绪一直觉得他就像个浪迹天涯的孤单旅者,而黑水寨恰恰也只是他的休息站,几乎每个来到黑水寨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夜色中对于甘府内院的景致看得倒不真切,早前当他们刚到府外时,就有小厮迎了出来轻声唤了句:少爷今日怎么这么晚!像是拼命压低了声音怕惊醒府上的其他人,当走过中庭的时候隐隐听得一声冷哼,如果不是借着月光在廊下望见一条人影,七绪会以为是夜行的鬼魅,只是既然是府里的人,怎么听到府上少主人回来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走在前头的甘靖也是放慢了脚步,满脸歉疚的问向七绪:“没吓到你吧,大哥成天就那样子。”七绪这才知道原来甘靖还有个哥哥,说实在的甘靖之于她也算得是平辈,加之来到沙洲后也也不可能再给她做先生,是以在心里她也早就不再称呼甘靖为先生了。原本不想在今晚就住过来的,毕竟老爹一个人留在客栈,阿关虽然奉命照看,但也未必尽心,不过当她随着下人往厢房去后,那个叫晴儿的丫鬟告诉她柳老爹也早已被公子安排在了府内,只不过眼下太晚了也不方便去探视。
甘府的床果真比客栈的要软许多,房间内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但七绪依旧是难以入睡,闭着眼在床上辗转反侧,数羊这东西从来就对她没什么效用,从小到大她都有个怪癖,认床。前几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客栈也总是睡得不安生。突然听得外头传来幽幽笛声,笛声凄婉而缠mian,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方,到处乱走要是给人抓到了很容易有误会的,但总觉得那笛声有种特殊的魔力,嘎吱一声,木门微启,一个瘦小的声音闪出了门外。
摸黑在甘府夜行,一来由于心虚二来刚才给那位甘大哥吓过一次心里也总是惴惴的,甘家真大啊,沿着这条走廊似乎已经走了很久了,失眠是痛苦的,但深夜摸出来似乎是不明智的,而事实表明越不想被人发现,却常常事与愿违。
“谁?”
听得这声音七绪连忙屏住呼吸保持原地不动,像尊雕像一样,似乎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动不呼吸,对方就不会发现她,当她觉得快要给憋死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对方想来也就是甘府的小厮,又不是僵尸,屏住呼吸有屁用。只不过任她瞪大了眼也没发现哪里有人,难道。。莫非。。镇定镇定,从小到大都还没见过那种东西长什么样呢,出来会会也好,搞不好还能弄只鬼鬼宠。
“喂,就算你是那种东西,也要做只有骨气的,有种就出来和老娘单挑!”七绪喊得很大声,心里却直打鼓,不断的想象着一会可能会出现的鬼的样子,老实说她那副贼头贼脑的样子大晚上的倒是先把房顶上的那个人吓一大跳。
“原来是你啊,上来吧。”七绪惊奇的发现声音原来是从头顶上方传来的,退后几步走到天井才看清那房顶上的不是甘靖又是何人,这人疯了吧,大晚上的不睡觉爬房顶上吹笛子,见人家招呼自己上去,七绪很费解,自己又不会轻功也不是鸟人,难道飞上去啊,甘靖也颇为无奈的朝另一头指指。
晚上吃多了双皮**,突然发现连爬梯子都成了件很困难的事,好不容易爬上去坐在了甘靖身边,只听得一声长叹,她已经有了听故事的觉悟,突然发现坐在屋顶连视野也开阔起来,而头顶那方星空仿若近在咫尺,哈,这家伙抒情可真会找地方。
“听说你想做生意,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开口,我欠柳老大的这辈子都很难还清了。”难得见到甘靖这样温柔的一面,只不过这房顶上脏兮兮的他也不怕弄脏了那身白衫。
“你欠了老爹很多钱吗?哈哈,那我们可是大寨主了,不过现在欠债的是大爷,我们又吃你的用你的,怎么好意思跟你要呢,你可真会算啊。”
甘靖又是一声长叹,果然跟这丫头沟通存在一定障碍:“年初的时候我替爹去西秦办货,刚出关就遇上了强盗,奇怪的是那些强盗对商队的钱财毫无兴趣,他们好像更在乎,我的命。商队随行的护卫全死了,我许诺他们倘若放我一马我可以给他们很多钱,但到最后回应我的还是那句话:我们也不想的,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许是觉得我是个将死之人,另一名强盗笑着跟同伴打趣道:什么事都怕出内贼。”
“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