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落雁不知她的太爷爷今年尚健在,说实话,不知该以何种心情去面对他。一个五岁的孩子,受了差别待遇,心中虽是委屈,却也不会去记仇。但活了二十七年的她,再世为五岁的孩童,又岂能受得了自己长辈的冷眼?
柳落雁对这个太爷爷,只存留了记忆中一抹瘦高的人影。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和姐姐,其次,便是记得他嗜酒如命。那间放酒缸的房间,便是她太爷爷住过的,房内沿墙一溜的都是酒缸子。她太爷爷拿酒当水喝,晚上起夜,要舀了勺酒饮下才能睡的着。
不过去那房打探了一番,并未见床,看来,这太爷爷应该是已经驾鹤西去了。柳落雁不自觉松了口气,下一秒,又赶紧自我检讨了一番。
柳妈妈提了篮子青菜回来,在井边摘菜,柳落雁忙自动地过来帮忙,蹲在一旁,摘豆角。
柳妈妈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内心暗道,这野妮子,怎么突然间这么懂事了?虽说也常使唤着她干活,但哪回有这么乐意主动抢着干的?
“妈......”柳落雁小心翼翼地开口,“姐......姐呢?”
柳妈妈愣了下,随即笑道:“你这丫头,也知道喊她一声姐啦?你姐放牛去了。”
柳落雁吐了吐舌头,才记想,小时候她是直呼其名的,小鱼小鱼的叫。
“妈,以后我都喊小鱼姐姐。”柳沉鱼比她好歹大了两岁呢。
“这才乖......哎,小雁,别把这豆子都剥出来,那豆荚还能吃,真是浪费啊!”柳妈妈心疼地把柳落雁丢弃在一旁被剥了里头豆子的豆角捡起,折了重新丢回盆里去。
“这都老掉了,不好吃。”柳落雁吱吱唔唔地道。
“哎,你去看看小夏醒了没。”柳妈接过她手中未摘的豆角,“我来便好。”
柳落雁起身,似只兔子般,身姿敏捷地奔向正屋,拐进房里。嘻嘻,还是小时候的身子好用,轻便!
柳妈瞥了眼她远去的背影,眼里一闪而逝的温柔,低声嘟嚷,“还是这么调皮。”
柳落雁五短的身子,爬呀爬呀,爬上两级台阶,蹑手蹑脚地进得房间,但脚下的木板还是咯吱咯吱的响。走近里面那张床,趴在一旁静看柳焱夏睡梦中的脸,小小的脸,小小的身子,似只小老鼠般。柳落雁不知为何自己小时候会那么讨厌他,水火不容的那种。
柳焱夏忽然睁开眼,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两粒眼珠子比浸了水的黑葡萄还漂亮,几乎见不到眼白。
睡醒后的柳焱夏全身懒懒的,也不哭闹,朝她伸出双手,糯糯地喊,“小雁,抱。”
小雁?看来柳家小的对大的直呼其名是有样学样。
柳落雁摇了摇头,和声道:“小夏,你该喊我姐姐。”
“不要,你怎么不叫小鱼姐姐?”柳焱夏固执地伸长了手,“小雁,抱!”
看来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学着做个好女儿,好姐姐。
柳落雁趴在床沿与他对视,定定地道:“小夏,以后我喊小鱼姐姐,你也叫我二姐好不好?”
柳焱夏翻身坐起,与她对视,半晌,小脸皱成了一团,愤愤道:“不要!你天天骂我是柏油!”
柏油?咳咳,柳落雁才想起小时候挺爱给人取外号。柳焱夏,是夏天出生的,据说他们那个太爷爷最初给他取的名字,就叫柳百友,就是把夏字拆开了念。自从柳落雁听得这个典故之后,便把百友演变成柏油,时不时地戏弄她这个弟弟。
柳落雁忙检讨,“以后二姐再也不叫你柏油了,小夏,叫我一声二姐来听听?”
柳焱夏嘟起了红艳艳水润润的小嘴,猛地撇开脸,“不要!你说话不算数!”
柳落雁欲哭无泪,看来以前自己好像是时不时地趁大人不在,欺压一下这个万众举目的弟弟。柳焱夏心中的寒冰,也非一日可去除,慢慢来吧。
“好了,不叫便不叫,等小夏高兴了再叫。”柳落雁张开双臂,“来,二姐抱你下床。”
柳焱夏大眼里盛满狐疑,扑闪扑闪地望着她,却似只瘦猴般整个吊挂在同样瘦小的柳落雁身上。
柳落雁将他放在一旁的竹椅上,给他穿凉鞋。
柳焱夏贪图凉快,不肯穿鞋,待她穿好,又踢开。
柳落雁恼了,斥道:“小夏,不穿鞋会硌痛脚!”
“不要,光脚舒服!”柳焱夏踢了鞋,“这破凉鞋硬的才硌脚!”
“不可以!”柳落雁又把他按回竹椅里。
“妈......”柳焱夏挣不脱她,当即哇哇大哭,“妈,小雁欺负我!”
“怎么又打起来了!”柳妈妈的大嗓门在窗边响起,“小雁,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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