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架起衣服提在腰侧,虽然被利刃加身,但魏忠贤却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微微偏着头,苍老的声音显得有些阴翳,冷静的看着沈炼,魏忠贤说道:“总旗大人,摘了我这颗脑袋,你们回去也交不了差!”原本有个啊字,但被金士杰吞下半个字音,语调却更加顿挫感十足。
张震冷冷说道:“杀了你,我们为何交不了差?”
魏忠贤轻蔑的从鼻子里发出一丝笑声,从桌上拿起酒瓶凑到嘴边,说道:“崇祯那个小儿为何要杀我呀?是我恶贯满盈?”
“哼哼呵哈哈哈~!”魏忠贤张狂的笑声让所有人都产生一种毛骨损然的感觉,灯光下魏忠贤的老脸上,癫狂大笑皱起的面皮下面掩盖着一丝老谋深算,飞速的撇了沈炼一眼,魏忠贤说道:“那你就把皇上想简单了……”手中的酒瓶是空的,他随意的从桌上重新拿起一瓶,说道:“我魏忠贤八年来大权在握,如今树倒猢狲散,别的没剩下,钱,我有的是。”
这段戏是拍室内,但剧情中曹平和王千源是在楼下与魏忠贤的死士厮杀的,虽然目前只有沈炼等三人,但在逃命路上,被追杀者找到,敌暗我明,后面不知还有多少追兵,即使稳如魏忠贤,现在语气也多少有一丝焦急,说话语速有些加快:“西北匪患,辽东又有皇太极,皇上缺的是军饷!我的钱就是军饷!拿不到我的钱,你们要怎么交差啊?”
“杀了你,你的钱我们自然会带回去。”张震沉声说道。
“嗬……呵!”干瘪的笑声仿佛破风箱发出的声音,从魏忠贤嗓子中挤出。
沈炼反应过来,说道:“钱不在这。”
喝了一口酒,魏忠贤转身轻易离开了沈炼的刀锋,走到桌子对面,伸手豁然掀起蒙在桌子上的褐布,沈炼看去,一堆黄澄澄的金子和一叠金票露了出来,魏忠贤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响起:“黄金四百两!”
迫不及待的用手归拢着金子,金块间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将其推到沈炼面前,魏忠贤笑道:“你一年俸禄才几个钱儿啊?这随便抓一把,都是你三十年的俸禄啊!”看出了沈炼的犹豫,魏忠贤有些许的亢奋,晃着走到沈炼身侧,抓起一把黄金,伸到沈炼面前,满是蛊惑的说道:“让我活,这些都是你的。”
“这钱会要我的命。”沈炼盯着魏忠贤,并不敢掉以轻心,魏忠贤又向前迈了一小步,说道:“杀了我?我那些子子孙孙一个个找你们报仇,你们仨还有活路吗?这钱,拿了是个死,不拿,也得死,何不赌一赌啊?沈大人……”
沈炼猛然抬眼看向魏忠贤,窗外的灯光师控制白炽灯闪了两下,后期会配上雷声,沈炼冷声说道:“你认识我。”
把金子丢回到桌子上,魏忠贤躬身看着沈炼,说道:“东厂乃朝廷心腹,便是要监视所有的人,你们锦衣卫,上到指挥使,下到小旗官,哪个我不认得?”
沈炼愣住了,魏忠贤从桌上重新抓起满满两把金子,疾言厉色道:“做了这笔买卖,我就告诉你的我的钱在哪儿!”又向前紧逼两步,魏忠贤颔首探眼前观,如同欲择人而噬的饿狼,又像奸诈狡猾的狐狸般,恶狠狠的说道“你拿了回去就可以交差!”
一旁的现场导演小声配着台词:“沈炼!沈炼!”“大哥小心!”
这是卢剑星和靳一川仍在楼下厮杀的声音,沈炼回头侧耳倾听,魏忠贤焦急的声音凄厉如同恶鬼,喊道:“快拿个主意!”说罢竟是等不及沈炼思索,急切的把双手伸到沈炼面前,将金子堆在他脸下。魏忠贤死死盯着沈炼,现如今,这些金子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如同丧家老狗般嚎叫:“晚了!你那俩兄弟可就保不住了!”
沈炼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魏忠贤缩着脖子,满脸狰狞,却又带着一丝谄媚,低眼匆匆扫过手中的金子,他疯狂的喊道:“这……这些……都你的!都你的!”
“咔!漂亮!”路导在监视器后激动得爆喝一声,显然已经憋了很久。
缓缓吐出一口气,曹平面色潮红,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在心中击节赞叹,这他妈的才叫演戏!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演员、导演,全部起立鼓掌,将掌声献给这一段让人看得酣畅淋漓的精彩表演。
松弛下来的金士杰老师跟刚才那个疯狂的魏忠贤判若两人,工作人员递上矿泉水,这样耗费心神的表演对于金老师这样的老人家,也是个体力活了。
喝了口水,金士杰拍了拍张震的肩膀,笑道:“非常不错,你的戏现在很稳了。”
虽说张震是男主角,但是,在这段戏中,为了展现这个中国第一太监的风采,他也只能作为金老师的陪衬。而在金士杰刚才这段惊心动魄的表演中,张震却稳稳的接了下来,这也从侧面展示了他的实力。
要说剧组里谁和金老师最熟悉,那非张震莫属了,两人的缘分由来已久。他们都是台湾人,张震1991年出道的时候,就是他们俩一起演了著名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包括之后的《停车》和《一代宗师》。金士杰对于张震来说更像一个亲切的长辈,可以说张震是他看着长大的。因此,张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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