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冷冷地看着他,尉迟迥却大笑起来,“哈哈!的确是我掉包,是我把元王后藏起来了!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老子既然做了这事儿,就没想过能活!宇文护,我早就不满你了!略阳公已经被你毒杀,我要替他留下唯一的血脉!这难道算是错?”
“尉迟迥!”背后的宇文毓猛地一拍桌子,眼*出寒光,“你在说什么?你还要不要命了!”
尉迟迥慨然地看了宇文毓一眼,“我自有此心、存此志,就没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够亲手杀了这个妖女!”他朝我看了一眼,绝望赴死的眼里流露出的是无限的恨意。
宇文护的随从已经把尉迟迥围得水泄不通,宇文护则怡然自得地笑,“你头脑简单,如何想得出掉包之计?怕是还有同谋吧?”
“没有!这件事就是我一个人策划的,你休想把此事栽赃到别人身上!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话音刚落,他的脸上现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宇文护忽而伸手往他的颈部一点,尉迟迥不受控制地张开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浑黑的血来。
“哥!”婆罗紧张地大叫一声,带着哭腔。
“想要咬舌自尽?呵呵,天下间哪里有这样便宜的死法。”宇文护忽而扭头看向婆罗,厚实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婆罗,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哥哥若是掉包之人,你决不轻饶?”
婆罗身子一动,艰难地抬起眼,从宇文护的眸子里看出一种期待的神色,那神情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婆罗,你要如何证明你对天王与我的忠心呢?”
婆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碰在地板上,怦怦直响,额头上结了痂的部位重新渗出血来。“大冢宰,求您开恩!尉迟纲愿意代我哥死,还请大冢宰成全!”
尉迟迥哈哈大笑起来,他嘴巴呜呜地说不出话来,但一双眸子里满是期待的目光,他大笑着准备迎接婆罗手刃自己。
“不要!”婆罗一个大男人去像个无助的女婴一样在地上呜咽起来,他一个劲地磕头,一个劲地哀求,“卑职愿意同家兄一起死,求大冢宰成全!”
“大冢宰,他们兄弟感情一向很好,婆罗确实无辜,不如……”宇文毓面色如土地看着宇文护,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护的冷眸瞪了回去,“天王难道忘了?您和略阳公也是兄弟!可您的这个皇位上沾了不知多少兄弟的血。道不同不相为谋,天王才坐上这皇位不久,就忘了您的天下是怎么来的?要知道,****之仁,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宇文毓垂下眼,机械地说道:“大冢宰说得是,朕不敢忘。”
宇文护从随从手里头抽出一把刀,递至婆罗面前,他似乎对兄弟相残的戏码尤其有兴趣,笑等着。
尉迟迥在旁边含糊不清地大喊大叫,他嘴唇一圈全是血渍,这情景让人看了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我忍不住对宇文护说道:“大冢宰,何不留他一条性命,据我所知,他绝对还有同谋。”
话才刚说完,婆罗的一巴掌便朝我甩了过来,火辣辣的疼加诸于脸颊上浅浅的刀口子,我立马眼冒金星,一个立不稳,差点就摔倒在地。一只冰凉的手伸出来揽住了我的腰,让我没有被甩出去。
我眼前一片黑暗,当那股眩晕消退时,却发现抱住我的正是宇文护,他阴鸷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哈哈哈哈!”一阵怪异的笑声在房间里头回荡起来,令人听到这声音便汗毛倒立,而这个声音恰恰是从婆罗的口中传出来的。
我正不得要领,蓦地发现尉迟迥的胸口插着一把没入了一半的钢刀,血水顺着剑柄流淌出来,尉迟迥的脸上是挂着满足的笑,眼睛却已经渐渐放空,瞳孔在渐渐扩大。他的嘴巴一开一合说了四个字,虽然没人听得见,但他的口型却是看得明白,他对婆罗说,“好好活着。”
“我杀了他了,我亲手杀了他了!”婆罗手舞足蹈地在一旁失声大笑,我听得一阵泛酸,张开口想要唤他,他空洞的眼神在扫到我时,流露出的却是绵绵不绝的恨意,恨不能把我拆皮剥骨。我没有想到他宁愿杀死尉迟迥,也不肯如我所言留下性命再做打算。难道活着比死了还可怕?我只知道,在他心里边,这一笔帐算是记在我头上了。
旁边的尉迟迥终于失去了平衡的能力,身子“扑通”歪倒在地,婆罗也随着他倒地的一瞬间,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他不再似刚才那样疯癫,努力维持平静的声音说道:“天王、冢宰大人,职下罪该万死!没想到家兄会做这种事,还望冢宰大人处罚我失察之罪!”此时此刻他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尉迟迥的鲜血从他面前流过,他只有闭上了双眼。
宇文毓说道:“此事与你无关,大冢宰一向奖惩分明。你既不知情,大冢宰定然不会怪罪你的。”
他抢先替宇文护做主,宇文护只是淡淡一笑,“既然天王心存仁厚,那我也不好追究什么。不过,你近来心情不好,不如出去散散心,这皇宫禁苑的守戍便另找他人好了。听闻齐国有意修筑长城,只怕是想以守为攻,你不如就到边关去瞧瞧,投入燕国公于瑾帐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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