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5）
一切陷入静默之中。
了空禅师和其它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去，屋里子只有她同胤禛两人。胤禛站在她的对面，默默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云绮却浑然未觉，只是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
仿佛那里是她所有的牵挂。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之久，云绮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胤禛，眼神平静的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她轻轻一笑，开口道：“很傻是不是？”
胤禛心跳剧烈，心中翻腾不已，她……是想回到以前吗？
只是这回同彼时不一样。
云绮开了口，将他的想法生生扼杀。
“我想说个故事给你听。”她微笑，云淡风清，“在说这个故事之前，我想，你或许是误会了。”她慢慢站直了身子。
纤弱的身体在阳光的阴影下显得格外冰冷，她轻笑出声，声音也似从冰中出现一般，宛如凝结在空中，随手一碰，就会碎掉。
“我想用这离火珠回到过去没错，可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想要去挽救我们之间，所谓的爱情。”云绮看着她，一双黑眸闪烁出奇异的色彩，“现在是，以前也是……那年，我不过想回到属于我自己的世界里。”
她一字一句，脸上带了残忍地笑。似乎能够伤害到胤禛，她便很高兴。他表现的越痛苦。她心底地快感就越强烈。
她看向胤禛，见虽然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但他的眼底，却分明闪现出一抹受伤的神色。
她再度缓缓笑开，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和你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误会。”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声音飘渺似烟。“我根本，只是一个鬼魂。那个云钰……早就死了。我只不过，是从千年之后飘回来的，一抹灵魂。”
胤禛仍旧面无表情，却开口应答出声：“你是说……你是借尸还魂？”
云绮点点头。
他却丝毫未露惧色，声音也平静无比：“你是人是鬼，与我有什么干系？你是人。我喜欢你。你是鬼，我也不会怕你半分。”他突然惨笑起来，“借尸还魂……难道现在我不是借尸还魂吗？”
云绮听得此言，微愣了一下。
胤禛双目炯炯有神，紧盯了她：“现下，我们是不是一样了？”
云绮些许愣神之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她缓慢地摇头：“不。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来自几百年后的灵魂。”云绮深吸一口气，决定彻底说清，“我出生地时候，大清王朝已经不存在了。”
她说到这里，只见胤禛身体一僵，震惊地看她：“你说什么？！”
云绮仍旧保持着缓慢的语速：“意思是。你现在看史书，上面会写到唐朝地那些人如何如何，汉朝的那些人如何如何……而在我生活的时代，你，雍正皇帝、康熙皇帝……就是史书上的人。”
胤禛惊得脸色都变了：“你是说……大清被颠覆了？不可能，你怎么会是从百年之后来的人……怎么可能……”
云绮又道：“这便是为什么我能够知道未来，被你们认为有先知能力的原因。我们所经历的大事，历史上都有着明确地记载。”她惨笑，“只不过，我只看到大事。却忽略了生活恰恰是由无数的小事组成的……我知道雍正什么时候死；我知道雍正有多少妃子；我知道雍正死后。是哪位皇子即位；我甚至知道大清历经几代皇帝，知道大清最后的下场……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却始终不知道，雍正竟然曾经有一位元妃……然后，她消失在历史之中。”
胤禛听她言语，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他看了云绮，声音艰涩：“你……”他没办法接下话去，或者说，没有一位皇帝听到自己的王朝覆灭，会是平静以对。
云绮冷眼看他：“我这次寻来离火珠，是想看看，有没有法子，让我回到当初我的那个世界去。如果离火珠可以将我送回当年你被剌之前，让这件事消失，那么，它也应该可以把我送到我出事之前。那样……我就不会穿越时空，来到几百年前的清朝，也不会认识你，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你仍旧是你，我仍旧是我。我们……不过是幻梦一场。”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乎让人听不见。
一股无力地感觉蔓延了胤禛全身。
原来无论他如何努力，用尽全身力气，换回的，终究只能是半生回忆么？心脏一阵阵地抽疼，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看着云绮，目光中带了深深地眷恋，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放的下，那么……”他转过身去，看向屋外的蓝天，“那么，便将以前的一切，都葬了吧……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朝你我，尤如今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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