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他的脸色。
叶紫不由得咬了唇，心头涌上一抹难堪来。
和她行了周公礼，竟然是这么值得痛恨的事情吗？她几乎问出口，却硬是忍住，生生吞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不定，半晌才道：“妾服侍爷梳洗。”
胤禛却闻若未闻，身体仍旧僵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一般。
叶紫默默地将绸巾沾了热水，又拧至九成干，上前一步，抬手便欲擦去永琰脸上的汗痕。不料他突然用力一推，将她的手挡开。
叶紫全无防备，顿时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手肘撞到一边的金盆，满盆的热水顿时倾倒在她的身上，她立刻湿了个通透……叶紫怔怔地看向永琰，牙关格格打颤。不知道是因为被淋湿冻的，还是因为心底冰冷到了极点。
胤禛听得那“咣当”一声巨响，才似回了神，惊异的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叶紫。
她衣裳湿透，头发披散在身后，亦被水打湿。脸色惨白，眼中一片灰败的绝望。胤禛闭了闭眼，面上滑过一抹后悔的神色。
他长叹了口气：“起来吧，地上凉。”
叶紫看他半晌，默默点了点头缓缓起身。只见她向着胤禛福过一福，却是再度退后一步，嘶哑着声音开了口：“妾先告退。”
言罢，她再不抬头看胤禛半目，慌慌张张的退走，看似夺路而逃。
胤禛听着门被大力合上的巨响，看着她慌乱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他抬手抚过那片微褐的落红，脸上阴郁更显。
他……他一直不肯碰叶紫，便是怕将来离开这具身体时，会给她带来麻烦。永琰的灵魂若是回来了，一定不会对她再加荣宠……未曾想千算万算，千防万防，却还是……胤禛抬手扶了额头，长长的叹息。
纵使如此，他也无法可施。
叶紫……胤禛暗念了这两个字，又是一声长叹。
如果一定要有人牺牲，那么……只能够牺牲你了……我已经对她不起一回，不能再负她二回……想到云绮，胤禛心中更加烦燥。
而此刻，天光已经大亮，窗外阳光明媚，映得雪色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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