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远处来。
从开满桂花的林间漫过,沾染了桂花的浓香,以及雨丝的气息。所有的味道夹杂在一起,从每个一缝隙滑入。
冰冷浸人。
弘历的目光如剑光,死死地盯住了胤禛,仿佛这么看,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胤禛侧目,瞧了永瑆一眼。
永瑆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胤禛就按刚才的话说。
胤禛将目光移到弘历的脸上,心内翻腾不已。现下的情况,实在是复杂无比,光是云绮这个坑,他就跳郁闷。
其实他完全可不跳,但是,他却抑制不住的跳了下去。
像是不受控制。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算是他一手惹出来的……但他却不曾后悔。
所以,原本简单的战局就复杂了。
沉默,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他什么也不说,或者,什么也能说。但是,当事情发展到不能再坏下去的地步时,他将不再沉默。
若是……若是弘历知道自己是他的皇阿玛,他会如何?
胤禛的目光从弘历的脸上扫过。
乾隆五十一年……从乾隆元年起,这孩子就已经独自走过了这么久的岁月。记忆中他是那样的英气勃发,而现在……只余得白色苍苍,皱纹满面。
他已经是70多岁的老人了。
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也要长眠在地下……胤禛紧抿了唇。将那些话吞回肚子里。
“我……”他一片茫然,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永瑆跪在一边,急得脸色涨得通红。见胤禛仍旧半晌不说话,他深吸了口气,突然抬头道:“回皇阿玛的话,十五弟去天牢,是为了阻拦我!”
胤禛顿时一惊,立刻看向永瑆。
弘历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一边的太监立刻递上一盏茶,他接过喝了一口,半晌才让泛黄的脸色好看了些,缓缓开口:“朕听说,你要杀了天牢里所有的人?”
永瑆笔直地跪在那里,点了点头。
“逆子!”他手中的茶杯立刻飞了过来,擦着永瑆的头皮飞过去,滚烫地茶水打湿他身上的衣裳,更有一部分沿着他的脸流了下来,嘀嘀哒哒。
“你说,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弘历用力一桌子,语气已经是重到至极。
永瑆重重地磕了个头:“儿臣不孝!”
“说!”弘历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看样子,是打算追查到底,“你为什么要去天牢杀人?”
“儿臣……”永瑆一脸犹豫,半晌却还是开了口,“云答应中了剧毒。”
现场一下子寂静如死。
胤禛身子僵硬无比,惊异地看向永瑆,他要为自己顶罪?
而弘历也是一脸错谔的神情,传说与云绮有染的,是十五阿哥永琰。他知道这哥俩平日里极要好,但任谁也不会相信,会有人将此事扛下来。
私通宫妃,是什么样的重罪?
“皇阿玛!”胤禛抬眼见弘历的眼神深黑,似乎有火焰跳动,心下不由一急,开口便叫。
弘历却已经不理会他,而是冷冷地看着永瑆,声音如冰:“她中了毒,与你有什么干系?”
“皇上明鉴啊,永瑆绝对没有……”哭喊声是嘉贵妃发出来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梳,披散在身后,此刻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哭得满面泪痕,声音都走了调。
“闭嘴!”弘历显见是迁怒,一脚踢过去,将嘉贵妃踹倒在地。
“三年前,怀瑾也是死在天牢里的。”永瑆看着弘历,眼中渐有水雾,“她死的时候,身中剧毒,脸色惨黑一片……没有人知道,甚至没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皇阿玛……怀瑾,死了。”
弘历顿时一愣,微拧了眉头,看向永瑆。
怀瑾……是永瑆的侧福晋,三年前因为谋刺嘉贵妃的疑案,被暂关天牢。关入天牢的第二天,她身中剧毒,死在冰冷的地上。
她走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两个月大的胎儿。
永瑆那段日子,谁也不见,把自己关在房里,瘦得不成人形。若非永琰强行带他出来,他都有可能在里面待上一辈子。
想起这段往事,弘历的脸色稍霁些许。
“皇阿玛,云答应中了毒……这证明着,下毒的人还在天牢里当差。儿臣……”永瑆慢慢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算了!”弘历无力的摆了摆手,“朕累了,你们都退下罢。”
殿外风雨稍停,一滴滴的水珠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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