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还真以为顾氏有事跟她说,慌张地上了车子。前头车夫一声“驾”,罗氏便急得拉了顾氏:“可是信成叔从洮州还带了其他信儿来?”
顾氏一呆,噗嗤一声笑,忙挽了她:“哪儿啊!”
把自己担心杨氏有孕还要应付米氏的话照实说了,顾氏打趣道:“您这母亲当得也太焦心。微微虽然在外头,可有那么多人护着呢,您到底还在怕什么?再说了,翼王也在她身边照料。两个孩子若是能因此情投意合了,咱们家岂不是天下太平了么?”
罗氏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要真能天下太平,要了我的命去我都没二话。我就担心微微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加上翼王殿下听说特别骄傲的脾气。两个人若是在外头杠上了,我和微微她爹都不在身边,谁能管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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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亲热地笑着转向杨氏:“你还没生,就体会不来。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说着话,想起沈典,怅然一叹,喃喃:“也不知道典哥儿跟着他叔叔妹妹,能不能学点儿真东西……”
女眷们的这些家长里短的唠叨,沈家的男人们是听不见的。
沈信言全心扑在国家银行在全国的铺设上。
沈信明完完整整地把内廷布料采购做完,而且做得漂漂亮亮,令满心挑错的朝廷上下没找出半分毛病。
沈信行则兢兢业业地将手里的国学助教交接了,请调去教算学。裴祭酒听说了,跟他长谈了一次,倒也就没什么异议。
至于邱虎,来了京城便蛰伏下来,低调做人,安生做官。闲时在家,便教儿子读书,待发现自己教不了,便索性丢给大舅哥。沈信言忙得飞起,哪里来的时间管邱杲?又知道这孩子的品性,便挤了时间,带他去见了见裴祭酒,又见了见欧阳堤。
这一下邱杲就疯了,一家一天,天天堵着门去求学。
欧阳堤也忙得脚不沾地,索性把自己画过的河岸图纸都丢给他自己看。
倒是裴祭酒,看着邱杲便觉灵气十足,极为喜爱,常常手把手教他读书。
裴姿想着这好歹是沈濯的表兄,便也就跟母亲说了,传令郡主府的人不可慢待了这白衣小书生。
一来二去,裴姿和欧阳试梅、朱冽再见时,口中便常常提起了这个“邱呆子”,倒引得朱冽调侃她不已。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
待女眷们都从红云寺回来,翌日,沈家的男人们便聚在一起议事。同时在书房的,还有沈信言如今正儿八经的幕僚北渚先生。
照着沈信言的意思,这样的议事,邱雯不必到场,但邱杲一定是要坐在旁边细听的。
一长一短,将手中的消息都说了,众人默然下去。
“翼王和微微,现在看似平顺安全了。但依着我对他二人的了解,西北的事情,他二人想必是一定会参与个全程的。”沈信言说到这里,忍不住头疼地捏了捏额角。
全程?!
邱杲睁大了眼睛:“大舅舅,你是说,表妹和翼王,会等西北的仗打完了才回来?!”
连北渚先生在内,众人都愣了一愣,然后苦笑起来。
若是翼王留下,大家倒还觉得正常。
可若是连沈濯都不肯回京……
那不是逼着这一大家子都为了西北这一仗全力以赴么?
“大舅舅,你别骗我!小姨和小姨夫就算绑,也会把表妹绑回来的!”邱杲还是不肯相信。
北渚挑挑眉,手里的折扇晃一晃,呵呵轻笑:“这世上能制得住净之小姐的,除了内宅的孟夫人,想必就只有我们侍郎大人一个了。施使君和小沈夫人,哪里是她的对手?”
邱虎和沈信明都是被沈濯不动声色“教训”过的,闻言不由得相对苦笑。
……
……
“微微!你听话!都伤成这样了,怎能留在这等虎狼之地?我马上给你打点行装,明日就走!”沈讷坚决不同意沈濯留在洮州。
沈濯瘪着嘴扑到她怀里,眨巴这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小姑姑,我伤口疼。能不能等我养好了再走?万一路上缺医少药的,我伤口恶化了,高热了,生病了,会病死在路上没人管的……”
施弥也觉得马上就走不现实:“翼王一路上被围追堵截,下得都是死手。如今微微又是在跟他一起的时候受的伤。这若是让她带伤进京,不就是一副要去告御状的架势?那些人怎么会放过她?路上就是拼死也要灭了她的口啊!等一等,等一等再说吧。”
沈讷虽然温柔体贴,但在大事上极为敏锐:“不行!丈夫,你不知道。这孩子,只要让她留一天,她就敢在洮州地面上给你拱出来一个大坑。到时候,你还不得不求着她留下给你往里填土。绝对留不得。我宁可给她带上三个洮州的医生、三百洮州的兵丁,也要赶紧把她给大嫂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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