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德国公海舰队总旗舰“腓特烈大帝”号的通讯信号灯有节奏地闪烁起来。\|顶\|点\|小\|说\|2|3|u|s|.|c|c|不多会儿,一艘艘闭灯航行的战舰有序左转,长达米的单线纵队渐渐变成了一条舒缓的弧线,护航舰艇则继续谨守阵位,远远近近地掩护着己方的主力舰只。与此同时,一条条无线电波在空气中穿梭往来,将各自承载的信息送达接收者手中,复杂而巧妙的编码将让截收者难解其意——早期的无线电测向技术仅能够计算出目标的大致方位,而不可能像光学测距仪那样精准定位,更无法引导炮火实施准确打击。
战斗部署已经做出,若非临时出现新情况,舰队指挥人员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静候。英格诺尔选择一个人在观测窗前站着,参谋军官们多数呆在战斗舰桥,或低声交谈,或各有所思,也有人攀上观测台去透透气,顺便观察海面上的情况。卢比奇上校难得地保持着沉默,他手下的军官则各司其职地忙碌着,毕竟这艘战舰是一部由无数设备设施构成的庞大机器,需要千余名官兵通力合作方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夏树哪也没去,而是让副官吕特晏斯中尉端来一杯咖啡。这里没有精致瓷器烘托的优雅情调,轻便耐用的小不锈钢杯代表着清苦而坚韧的海军精神。夏树一边品味着醇香苦口的滋味,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战斗。对于德国舰队的强劲对手,英国海军名将杰利科指挥的大舰队,夏树不抱任何侥幸心理。他判断,至德国无畏舰群停止炮击前,贝蒂的舰艇一直在向英国大舰队报告德国主力舰队的动向,而在英国舰队的总旗舰上,以杰利科为首的英**官们想必已经利用他们所掌握的情报和信息谋定了同德国舰队交手的策略。如若德国无畏舰群继续北上追击贝蒂的残余舰只,等它们干净利落地解决掉最后三艘英国战巡和其他轻舰艇,自己恐怕也已经处于英国战列舰群的炮口之下,胜势瞬间转败。
正因为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舰队司令英格诺尔提出“左转还是右转”,直接将继续北行排除在外。希佩尔舰队发来的最后一份电报提供了英国战列舰队的方位和航向,根据这个重要的情报信息,夏树最终选择了“左转”,而且,他向英格诺尔建议,艘无畏舰以较小的舵角转向,艘前无畏舰则以相对较大的舵角转向,完成转向之后,无畏舰群与前无畏舰群同样是由东南向西北行驶,但无畏舰群的航线更靠北,前无畏舰群的航线更靠南,这样一旦同英国舰队发生战斗接触,两支德国战列舰群之间的空隙将不容易被对手利用。
经过慎重但迅速的权衡,英格诺尔采纳了夏树的意见,几乎一字不差地发布了战术指令。
此时从“腓特烈大帝”的舰桥往外看,西北方向遥遥可见缓缓滑落的照明弹,它们照亮的海面上能够看到一艘艘舰船的朦胧身影,但即便是最精密的光学仪器,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足以确认它们的舰型——那些可能是英国大舰队的主力舰,也可能是在侧翼或后方担任掩护的轻舰艇,由此无法判定英国无畏舰群的具体位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双方的距离已经相当接近了,两支主力舰队的大战一触即发!
……
看着天空中缓慢飘零的照明弹,约翰-杰利科眉心皱出三道深深的折痕。古往今来,海战拼的不仅仅是实力,武器与战术的搭配,统帅同将士的契合,以及意志、运气、时机等等,这些无法量化的因素共同决定着一场海战的胜败。英国大舰队跟德国公海舰队的碰撞如果发生在白天,人们相信,纵使贝蒂机动舰队出乎意料地蒙受重创,英国大舰队仍能凭借舰艇的硬实力和官兵的硬素质占得上风,稳健的舰队炮战就能够确保英国一方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除非英国大舰队抛下贝蒂残存的舰艇不顾而转向避战,不然,这场战斗势必要在夜间进行,这对双方指挥官的运筹帷幄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运气因素对战斗结果的影响也将大大增加。两支主力舰队有可能在几千米距离才发现对方,随之展开一场混乱的炮战。英国无畏舰火炮口径较大、射程较远的技术优势将受到极大的抵消,德国无畏舰将凭借口径更小但射速快、精度高的主炮占得便宜,而更让杰利科感到忧心的是,贝蒂舰队发来的报告清楚显示,德国主力舰队拥有强大的鱼雷战力,原本可以利用航速撤出战斗的英国战列巡洋舰接连被飞机和高速鱼雷艇投射的鱼雷命中,尽管这些鱼雷的威力不算很大,但还是完全改变了战斗进程。夜幕的降临理应让德国人的飞机无从施展,但高速鱼雷艇将变得更加危险。基于这些情报信息,杰利科陷入了空前的踌躇,他一方面担心英国皇家海军的精锐将在这片混沌之海损失殆尽,另一方面又意识到大舰队的主动撤退将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大英帝国的荣誉将随同军民的信心士气一起跌落谷底,自己的名誉亦将遭受无法修复的损害。
权衡利弊,杰利科毅然做出了与他一贯谨小慎微风格相悖的抉择。为了防备德国鱼雷艇群的突袭,他将一半的轻巡洋舰和三分之二的驱逐舰部署在主力战列舰队两侧,并在命令中引用了纳尔逊的名言“英格兰期盼人人恪尽职责”,暗示轻舰艇官兵在必要时刻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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