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失的样子,缪凤舞就对拥有玉泠万分庆幸。
虽然缪凤刚曾经对缪凤舞说,要她安然地呆在这疏竹宫中,他一定要想办法救她出宫。可是缪凤舞却对出宫后的日子非常不乐观。
别看把她关在这里。行晔不闻不问。一旦她逃出宫去,他的秘密就会面临传遍天下的危险,到时候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追缉到她。即便不关涉那个秘密,宫妃私逃出宫,也是一桩死罪。
就算行晔肯放过她,她出去后不管安顿在哪里,凭着鸿天会无孔不入的本事,早晚得知道缪凤刚有一个妹妹是从宫里出来的,而且身边养着行氏后人。依那些人对行氏的仇恨,她的女儿保不齐哪天就被鸿天会的人或明或暗掳走杀害。
再退一步,即便她够幸运,这些危险她都躲过去了,她又该如何去养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本该是一只小雏凤,娇生贵养,金枝玉叶。如果她给不女儿这样的生活,将来女儿过得不好,或者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又如何面对?
思来想去,缪凤舞觉得为了女儿,自己不能再随遇而安了。她要为女儿争取一个安逸富贵的将来,就像生活在那边的三位公主一样。
下定了决心,缪凤舞便趁那次靖孝来访,跟这位长公主提起此事。
靖孝逗着玉泠玩耍之际。缪凤舞就在她身边屈膝跪下,开口说道:“我母女二人在这弃宫荒殿里一年有余,多亏长公主多方关照。去年刚发现怀有玉泠的时候,因虑到这疏竹宫中无人事纷扰,可以安心生养,便一直对皇上瞒情不报。如今玉泠已经一岁了,很快就会懂事,实在不宜再养于这禁宫之中。还望长公主给凤舞出个主意,凤舞他日得以重展羽翼,必会一生铭记长公主的恩德。”
靖孝低头看了她一眼,将玉泠交与小云。示意两个丫头带小公主出去玩耍。
随后她扶起缪凤舞,问道:“你想怎么样?”
缪凤舞便将自己这些日子想过的事情,跟靖孝讲了:“长公主,为娘的心思,你也曾经有过体会。我是断不会将玉泠交与别人抚养……因此,我想烦请长公主帮忙探一探皇上的态度……毕竟……我固然有错,可也受到惩戒了,我对皇上忠心无二,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靖孝听懂了她的意思,想了一会儿,突然笑问她道:“你要我去探皇上的态度,也不是办不到。可是我关照了你一年,尚不知道你因何事被关进这里来的。外面都传缪美人狐媚惑主,惹恼了皇上。可是我品着你的性子,虽然不是什么高贵的出身,大概也做不出那不知羞耻的事来……而且皇上……还从来没有因为这个理由惩罚过妃嫔……”
缪凤舞听到狐媚惑主四个字,不由地汗颜了一下。这要是在过去,她大概就掩不住情绪,红了脸。
可是此时的缪凤舞,却一脸平静地回靖孝:“不是凤舞不相信公主,有意欺瞒,实在是圣旨难违。如果凤舞讲了不该讲的话,貌似与公主亲密无隙,实则连累了公主……”
靖孝似乎也没有指望她会说,一抬手道:“不说也罢,这宫里的秘密事多了,要是桩桩件件都去探寻,有多少条命也不够活的……不为你想,我也要为玉泠想一想,不在亲娘身边的孩子……唉!”
靖孝突然戚叹一句,缪凤舞就知道她想起自己的身世了---清妃难产而死,靖孝长公主只见过亲娘的画像,她是被先帝时的淑妃娘娘养大的。据说那淑妃明着对她不错,暗地里也不太待见她,大概是见到她就忆起她的亲娘清妃独霸皇宠的仇恨来了吧。
小玉泠的处境勾起了靖孝对自己童年生涯的忧伤记忆,于是她答应缪凤舞,去探一探行晔的口风。
那天靖孝走后。缪凤舞便开始了新的一种期待。这一次无关她的情感,也无关她的荣宠,是关于她的女儿。她希望靖孝再出现时,能给她带来好消息。她希望行晔能够相信她的忠诚,让她与玉泠母女相守,让玉泠过上一个公主该有生活。
可是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靖孝没有再来。疏竹宫里种菜种粮,喂鸡喂鸭,每天的日子照旧在过。
玉泠是个聪明的孩子,满一岁之后,开始摇摇晃晃地学走路,也开始咿呀学语了。让缪凤舞想不到的是,从玉泠口中发出的第一个清晰的单字,竟然是“爹”!
这可真是天性了,住在这里的三个大人,没有一个教她这个称呼的。因为即便是玉泠见到了行晔,称呼也该是父皇。
在皇宫里,爹这个称呼是很陌生的。可偏偏玉泠无师自通,她认得娘,不会叫错。可不知道谁是爹,便对着含香和小云乱叫。
含香和小云只当好玩,经常逗她,指着缪凤舞问:“那是谁?”玉泠便会很认真地看缪凤舞一眼,然后很高兴地叫:“娘!”
含香便会恶作剧地指着小云,再问:“这是谁?”玉泠眨一眨乌溜溜的眼睛,笑着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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