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南,自己没有性命之虞。何况,自己前日里在看天下形势时,还曾想到,这大夏的局势,其实有一个关键就在于楚江南,如果他不帮助江慕天,那么凭江慕白的能力与谋略,扫除江慕天是轻而易举的事。那时,赵锦绣还想着,自己必得跟楚江南见一面。没想到他竟是来了,那么他也一早就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吧。也是,这男人的谋略跟江慕白也不相上下,甚至更为狠戾。
“如月,我是楚江南。”他又再次强调。
赵锦绣慢慢转过身,屋外日光透进来,他站在屏风的阴影里,青灰的衣衫,束着发髻,那张风华绝代的脸黑了,也瘦了,却更显得英武一些。他的神色还是清冷淡漠,但是唇角略略挂着温暖的笑,倒与他平日极不相符。
赵锦绣瞧着他好一会儿,唇边也满是笑意,缓缓地说:“公子,你来了!”
楚江南脸上笑意更浓,幽深的眸光专注,他低声回答:“是的,我来看如月。”
赵锦绣唇边溢出一抹笑,抬手邀请楚江南落座,尔后说:“我吩咐人沏茶。”
楚江南一下子站起来,抓住赵锦绣的胳膊,低声说:“如月,我以这种方式来,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想隔着谁,因为——,我有话跟你说。”
赵锦绣看他的神色,自己的心慌了,忙垂了眼眸,将他的手轻轻推开,缓缓地说:“那公子请坐,如月洗耳恭听。”
楚江南倒是站在原地,颇有些不自在,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这兰苑内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几声鸟鸣,风吹林动的声响。
赵锦绣想着随时会有丫鬟来书房,这江慕白也可能随时回来,隔着人确实不太好说话,于是在沉默一阵子后,问:“公子到底是有何话要告诉如月?”
楚江南退了两步,并没有回答赵锦绣,而只是缓缓叙述,说:“你坠崖时,我正在帝都,那时,想着趁萧元辉在桑国边境,便端了萧元辉的帝位。可是没想到萧元辉也着实狠戾了一把,总之,那次,仓促,不提也罢。当时,听闻你坠崖,想到再也见不到你,我——”
楚江南说到此,竟是说不下去。这个男人向来极少情绪波动。
赵锦绣心里有些疼,便颇为抱歉地说:“对不起,让公子挂心了。”
楚江南一下子抬起头,伸手来扶着赵锦绣的肩膀,道:“你可知,我得知你还活着,是多么高兴。我就想:以前亏欠你的,便是统统要弥补回来。”
赵锦绣瞧着楚江南,这男人这下子才有了人间气息,从前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如今却是说着情意绵绵的话,虽然这话其实是说给林希听的。
想到林希,赵锦绣内心唏嘘:这男人永远都无法去弥补,林希已经不知何方。而自己永远不是那一个人。
想到此,赵锦绣又觉得自己何其幸运,在失去许华晨后,上天还会垂怜,让自己魂穿而来,与他相遇,去弥补前世里的遗憾。
“如月——”楚江南又低喊,声音柔柔的。
赵锦绣略一回神,有点慌乱,忙不迭地随口一问:“只是,你如何得知我还活着?”
楚江南面上轻轻荡开笑意,道:“如月在令州的宅子,我自然是知道的,何况,你当时在桑国,面对的是桑骏,虽然江慕白在你身边。可我自然不太放心,所以,凤楼有许多人在令州。只是遗憾当时计划发生了一点的偏差,没能带走你,反而让你陷入危险中。”
赵锦绣瞧着他的笑,只觉得六月天里,浑身凉飕飕的,原来自己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竟是没有逃脱过楚江南的掌控,而且他说什么计划偏差,没能带她走。这似乎有着别的意思。赵锦绣心里陡然跟明镜似的,却又不甘心去相信,便又问:““你说,你没能带走我,这什么意思。”
赵锦绣一问出这句,便是一抬胳膊,不着痕迹地打开他的手,退后两步。心里却是祈祷:不要是那样,不要是那样。自己宁愿他是凤楼的楚江南,宁愿他是为爱与萧元辉决裂的苏澈,也不愿意他有别的身份,别的谋划。
可是楚江南没有觉察赵锦绣的心,反而是缓缓地回答:“琴韵楼的人是我的人。”
“抓碧溪也是你的人?”赵锦绣竭力控制自己,告诫自己要以大局为重,可语气还有有了一丝凶横。
楚江南瞧着赵锦绣的脸色,眉头微微蹙起,尔后,缓缓点头,道:“是的,不过那群杂碎,居然敢在事情败露时,那你要挟桑骏,死不足惜。好在上天垂怜,你还在。如月,对不起。”
赵锦绣怔怔地看着他,不问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单看当日抓着碧溪的那群死士,也知晓楚江南决计不单单是苏澈,他的谋划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那么,如果是那样的身份,他就绝对不会允许江慕白执掌大夏。他和桑骏一样清楚:江慕白一旦掌了大夏,这天下事,就是他们的劲敌,日后想要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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