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的江城,虽然白日里已炎热,可夜里到底还是凉。这兰苑的植物又似乎比别处都多,于是下半夜的室内便更是凉飕飕的。
赵锦绣衣衫单薄,却浑然不觉,她脸上的泪水已没有再流淌。泪痕风干,有些微凉的酥扬。她呆呆地看着江慕白,什么都没有想,却就是没办法移开视线。
看了许久,听得远处有渺远的一声鸡啼传来,赵锦绣这才浑然惊觉手脚冰凉,胸口也因这凉一阵阵发疼,喉咙更像是火烧一般,她这才蹑手蹑脚地往外间走,去找水喝。
外间,窗户还是透着亮。想必窗外那月色还朗净着。白日里又要来了。所以,不用燃灯火,赵锦绣借着那些光线,很快走到桌前,拈一只青瓷杯,倒一杯冷掉的茶,咕噜噜灌下喉咙。冰凉的茶水让赵锦绣一下怔住,眼里竟是不争气地掉下泪,却又抿着嘴,忍不住笑,眼里的泪越发汹涌。
当她喝第二杯的时候,忽然听得屋内有声响,虽然很轻微,但足以让她的心拧得痛。因为想到江慕白近日来的处境,虽然兰苑守卫森严,但她很怕是刺客。
赵锦绣比任何一刻都怕失去他,因为那失去的痛曾经尝过一次,她再也不想去承受第二次。赵锦绣带着巨大的恐惧连忙往屋里跑。
刚转过屏风,便听着江慕白的声音,十分恐惧地喊“锦绣”,尔后,他从床上坐起来。
赵锦绣愣在屏风旁边,床上的江慕白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眸子,惊魂未定的神色,两人对视着。
赵锦绣眸光如水,脸上是璀璨如星光般动人的笑容。
江慕白一下子窜下床,鞋也不穿,几步跨过来,将赵锦绣紧紧搂在怀中,问:“你跑到哪里去了?”
赵锦绣也伸出手,紧紧地搂着他,懒懒地回答:“口渴,去喝水了。”
“江城初定,还不太平。以后夜里口渴就告诉我,我给你找水喝。”江慕白还是紧紧搂着赵锦绣。
赵锦绣觉得这家伙的提议甚为好笑,便噗哧一声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夜里喝口水还要叫醒你啊。那我便可是真不懂事了。”
江慕白一下子放开赵锦绣,退了一步。
赵锦绣瞧他挺反常的,抬头看他。那眸如璀璨的星斗,脸色却黑得吓人。
赵锦绣眉头一蹙,这家伙怎么也这样喜怒无常?
“跟我在一起,不许蹙眉。”江慕白不悦地说。
“知道了,大叔。”赵锦绣憋着笑。不知怎的,她看着江慕白,就是忍不住想要笑。这人前世里,就算地震过后,虽然变了个人,但基本上还没有脱离他许少的范畴,如今这样子,以前却是没有见过的。
“大叔?”他拔高声音反问,一脸的不悦,然后立马反唇相讥,道:“你都不看看,十三为人妇,十四为人母。你都二十一岁了,你好意思喊一个年方二十四,年轻有为的公子叫大叔?”
赵锦绣装出一副很认真考虑的模样,考虑片刻,才郑重其事地说:“嗯,确实不妥,那叫大伯吧。”
江慕白瞪了赵锦绣一眼,没有继续陪她疯,而是低声问:“现在还口渴吗?”
赵锦绣经这一提醒,才想起刚才因为担心他,第二杯水也没有喝,连忙转身往外间走,一边走一边说:“方才你是做噩梦了吧,害得我都没有喝尽兴。”
“嗯。”江慕白闷声闷气地回答,身形却是一闪到了赵锦绣的桌前,抢过赵锦绣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哎,江慕白。”赵锦绣不悦地喊。
江慕白没理会赵锦绣的抗议,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江九少,不是怜香惜玉得紧么?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赵锦绣在一旁气定神闲地讽刺。
江慕白还是不曾理会赵锦绣,继续慢腾腾地再倒了一杯。
赵锦绣觉得这家伙真不解风情,便耸耸肩说:“好了,九少慢慢品冷茶。我有些累了,进去休息休息。”
赵锦绣一边说,一边往里走,却不料才走了两步。江慕白一下子拉住她的胳膊一拽,拽得她的胳膊像要脱臼,心里很不爽,转身就一句:“你疯了?”
可是这句话才吐出一个“你”字,江慕白却是铺天盖地地吻下来,柔软的唇覆上来,舌在赵锦绣的唇齿扫过,冰凉的茶水入喉。
赵锦绣忽然明白江慕白在做什么,她是又急又恼,又觉得羞,拼命地挣扎,江慕白却是紧紧抱着她,嘴唇紧紧堵着,直到她将那杯茶全部吞下,才略略放松。
赵锦绣用力一推,将江慕白推开,又急又恼,只吐出一个字“你”,便说不下去,只是恨恨地看着他。
无奈光线不是特别分明,这恨恨的神色与凌厉的眼神所透出的威力也减少不小,让赵锦绣觉得像是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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