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安静,没有一个人回答。但这种沉默已经给了赵锦绣答案。她只是淡淡一笑,扫视过众人。道:“他骗人,不过为了活。何时伤及过性命?诸位难道不知,私设公堂,滥用死刑,且置人于死地,按照桑国律令,是要判身首异处的刑罚的。”
人群有了骚动。赵锦绣心里暗想:果然犯罪的都是法盲。
赵锦绣这会儿问:“到底骗了什么,你们要将他两个徒弟打死,若本公子不路过,看样子,你们也要将他打死。”
人们面面相觑。才有人说这骗子说有一种土是神土,能治百病,恰好丁公子癞头疮,掉了不少头发,就以重金买了好些来煎服。结果有人发现这神土就是观音庙后面挖的,还越来越抬价格,丁公子便将他抓了,今天游街示众一天,吩咐人傍晚除害。
赵锦绣冷笑一声,道:“土本来就有治病功效,不过须得搭配。他充其量就是学艺未精。你们却全是杀人凶手。”
人群再度沉默,有人小声说:“可他还骗了周家湾周家的房地契,吴老2的私房钱呢。”
赵锦绣这下才慢慢地低下头,瞧着一身衣衫褴褛的男子,他脸上还有一些鞭痕,眉头一蹙,问:“你如实说,是否骗了?”
男子垂着头,郑重地点头,说:“吴老2的私房钱是他想要赚钱,投资香料的。我也想去进货的,可是谁知,我刚到令州,香料就归国家管了。我不是桑国人,所以拿不到,因此也起了私心,没有回来还钱。至于那周家的房地契,我只是说那周家家主的面相凶险。须得散尽家财,方能避祸。他自己就将房地契都给我了。我——”
赵锦绣冷哼一声,道:“放开。”
男子身子一僵硬,还是拖着赵锦绣的脚,道:“公子,我确实骗了人,没有可推脱的。”
赵锦绣一听,心里暗赞:骗子的智商与情商果然高,自己只是小小一句话,他竟能听得出弦外之音。
所以。赵锦绣的语气倒是软了一些,淡淡地说:“若要本公子出手救你,你须得值得起本公子救。我是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我从来不做。”
男子一下子放开赵锦绣,匍匐在地上,道:“我叫白喜,二十六岁,大夏江城的人。十二岁开始在外漂泊,这么多年,积累不少经验。若公子救我,我今生今世,必定做牛做马,以死为报。”
赵锦绣一听,这家伙是大夏的,又到处漂泊,对各地掌故应该会很熟。如今自己去大夏找江慕白,人生地不熟的,或许正巧可以让他带路。只不过对着人得时时提防,做好考察。
赵锦绣打定主意,于是对他说:“你须对天发誓,改过自新。求得众人原谅。”
白喜一听,惊喜地呆愣了几秒,立马开始赌咒发誓,什么狗血的发誓台词都用了一通。尔后,他向人群叩头,表示忏悔。人群皆是冷哼,表示不接受。
忽然,有个人的鞭子甩过来,却是朝着赵锦绣,赵锦绣还没躲开,白喜一下子站起来,挡住那鞭子,愤怒地说:“你不原谅我可以,不可打我家公子。”
赵锦绣翻翻白眼,心道:果然是有才的家伙,自己还没承认,他立马就站到自己这边来了。
那人骂骂咧咧一句,是连同赵锦绣也一并骂了。白喜愤愤不平,赵锦绣却是冷笑道:“难道要本公子亲自调兵来解决这私设公堂的人命案吗?本公子就住在银杏客栈,如果丁公子有任何疑问,让他来找我。”
赵锦绣一说完,甩一甩宽袍,往银杏客栈方向去。
人群里却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怯生生地问:“这位公子,真会判身首异处?”
赵锦绣瞟他一眼,道:“小伙子,天黑了。你妈在喊你回家吃饭了。记得,回去吃饭的时候,问问你妈,杀人是不是要偿命。”
众人皆愣在原地。赵锦绣大步往街尾的银杏客栈去,白喜则是喊一声:“公子,等等属下。”便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街尾的银杏客栈是十里铺最古老的客栈。如今的老板,是从他丈母娘手里接下了这产业。前几年,老板的丈母娘撒手人寰,他夫妇二人挑起这担子。老板是位读书人,因时局不稳,才在这十里铺住下。平素自恃读书人,少不得一些酸溜溜,对商贾与江湖客都颇为轻视,礼数也并不周到,加上他老婆也有些痴痴傻傻。二人皆不是精明之人,也不太待见得伙计,因此,不过短短两年间,银杏客栈就一落千丈,可真算得上是门庭冷落鞍马稀。
但赵锦绣如今需要的,就是这一份冷清。所以,她几乎是在进入十里铺时,就选中了银杏客栈。
可是,赵锦绣一走到客栈门前就愣住了。她不由得抬头看看这客栈的匾额,那匾额上清秀的字迹,确实是“银杏客栈”无疑。
可是这向来冷清,落叶遍地、一片狼藉的银杏客栈,此刻竟有人在高声背诵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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