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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绣裹着一条毯子坐在许宅的书房的竹椅上,瞧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远处,墙根下,几个丫鬟婆子带着斗笠在那里查看种下的观音豆,叹气摇头说这雨太怪异,怕今年令州的收成不如往年好了。
尔后,那几个丫鬟婆子皆叹息着。无可奈何地坐在廊檐下做针线活,压低声音闲聊。赵锦绣听得其中一人,说:“怕是当今的太过宠爱定贤皇后,惹怒了天,这才这般吧。”
赵锦绣垂了目,扯动嘴角,小声自言自语:还真是迷信。
这一句,却让她的思绪不由得回到半个月前清晨的瓦罗山顶,桑骏固执地站在断崖边,任凭卫戍如何请求就是不肯离去。最后,王云跌跌撞撞地爬上山来,为桑骏治疗。他忽然就那么直直倒下去。
众人惊呼,赵锦绣心一紧,像是有谁的手用力将心脏揉碎。众人将桑骏一抬,匆匆下山。赵锦绣一个人坐在茅草丛里,四月的山风很冷,吹得茅草此起彼伏的沙沙作响。
赵锦绣只觉得理不出完整的思绪,连一句完成的话都说不出来,哆哆嗦嗦地坐在草丛里,也不知多久,天飘起细雨。
赵锦绣这才慢腾腾地站起身,顾不得周遭残缺的尸体,挪步到许华晨的衣冠冢前,香烛早已燃尽,纸钱灰烬在风中飘起,又零落在地上,沾了雨水。
赵锦绣靠着那墓碑坐下,蜷缩着身子,感觉再度回到穿越的那一日,无尽的绝望与哀伤,还有绝对的遗憾。也许就这样靠着墓碑,就能够回到自己的时空,去过平淡的生活,不再管这家国天下,爱恨情仇。
赵锦绣颓然地闭上眼,泪水潸然而下,却不由得怀疑自己那样决然地离开桑骏。是不是真的错了。
胸口一阵憋闷的痛,不由得轻声问:“许华晨,我是不是做错了?”
然而,这山顶空无一人,不会有人回答。她却因念叨许华晨的名字,却不知怎的,就想起的是江慕白欠揍的笑,还有他那句颇有旺仔牛奶广告气质的话语。
这一想,犹如晴天响了霹雳,闪电划破暗夜。赵锦绣打了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上天让自己穿越到这里,也许大有深意,再说自己还没有证实江慕白是不是许华晨。
如果他是许华晨,自己这样万一离魂成功,岂不是错失与他相对的机会么?而碧溪,她牺牲自己的性命,不就是想让自己脱了三公子和林希这个马甲,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么?
赵锦绣想到此,暗暗责怪自己方才的懦弱,这身上也有了几丝的力气。慢慢地站起身,走到悬崖边,瞧着云雾缭绕的山下,想起碧溪妩媚的脸,声音很轻,语气却越发坚定:“碧溪,谢谢你,我会好好活着。连同你那份儿。我一定会觅得如意郎君,过最幸福的生活。”
赵锦绣下山时,脚步很坚定。她一路盘算着,从这城西去城东,要绕过大山密林,并不划算,而且自己一个人很危险,这一代狼群出没。所以,她还是决定先回到令州城里,从东门或者南门出城,往容州去,然后在容州码头登船,在江城靠岸,便可到达大夏境内。
可是,她走下山来,已是黄昏,刚一进城,那城门就下令关了。因为桑国帝王受伤,非同小可,城内戒严,城门提早关闭。
赵锦绣立刻出东门的愿望没办法实现。她又一天没吃东西,饥肠辘辘的。走起路来,脚步还有些虚浮,头也重重的,浑身乏力。她意识到自己是受了寒,大约是重感冒了。便支撑着身子,在西区一间客栈里住下来,要了姜汤,原本以为一晚上会好转,却不料第二日,病情加重,又听说不知令州会戒严多少日,这一次是一个人都不允许出去。
赵锦绣衡量一番,这才支撑着爬起来,自己一个人雇了辆马车,在许宅后巷下车,偷偷从许宅的后门回去,在房里换了男装。
刚在椅子上坐下来,就听得院内几人在说话。大约是张伯因那晚赶车丢了主子,到处寻找一番,刚回来,几个忧心忡忡的丫鬟婆子就围着刚回来的张伯叽叽喳喳地问。
赵锦绣站起身,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瞧着园内。只见一群婆子围着张伯,张伯正皱着眉摇头。
领头的婆子算是管家婆类型的,叫李婶,嗓门大,指着张伯的脑袋就是一阵骂:“你这老不死,平素里抽点烟,喝点小酒,多拿几块钱,我也不计较了。因为咱们主子也是宽厚之人,可你倒好,驾个车,也不知检查清楚,不知慢一些。要知道,从那车上跌下来,摔死的人都是有的。对了,义庄那边有去看过么?”
张伯耷拉着脑袋,点点头,道:“看过了,没有。”
“那城外几个义庄,可有去过?”李婶是不依不饶。
周围的婆子拉着李婶,小声说:“就算公子又三长两短,不至于送到城外去吧?”
李婶眉头一蹙,不悦地瞪那婆子一眼,吩咐众人道:“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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