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董嘉说道:“司徒所言不错,蒙古军悍勇非常,灭国无数。灭西辽、吞西夏、亡金国,势不可挡。这数个大国均比我大理强盛,金国拥兵百万尚且为蒙古所灭,我大理有多少兵马,可以抵挡得住蒙古铁骑?何况蒙古兵一向残暴,对于抵挡之地动辄屠城,如若我军一旦兵败,则大理百姓就惨遭屠戮了”
众臣附和之人不少,纷纷议论蒙古历年之强悍残暴。段兴智原本也觉得抵挡不住蒙古攻势,听完愈发觉得有理,便说道:“司空之言有理,朕也担心一旦兵败,我大理子民安危不保。让百姓身受屠戮,朕于心不忍。司空之意,莫非是想让朕把大理献于蒙古?”
司空董嘉心有此意,只是一时说不出口,呆了半刻正要开口,相国高泰祥却已站到他身前。他有意先不发言,等群臣纷纷议论不敌要降时,大步走出。
高相国高声说道:“陛下不可!我大理立国至今已有三百余年,岂可因一时强敌入境而将国家拱手送人?段氏与我高氏先祖建国不易,几经治乱方才传至今世,陛下万万不可降敌!”
段兴智听后觉得也有道理,他若如此轻易降敌,确实愧对先祖,况且他昨晚已经许诺高相国全国兵马之权,今日一早便反悔也难以面对他。一时面红耳赤,拿不定主意。
片刻后说道:“高相国所言甚是,朕也不想将祖宗基业付之他人,只是蒙古铁骑所向披靡,连金国都难以抵挡,我大理小国为之奈何?”
高相国向皇帝深施一礼说:“陛下!诸君,何以如此惧怕蒙古人?想我大理国三百年间经过多少生死存亡之时皆未曾断绝,难道今日便断送于区区蒙古不成?况且蒙古并非不可战胜:九年前九禾之战,蒙古号称五万大军进犯我大理,臣与臣弟高禾及高氏宗族率大理三万精兵大破蒙古军,使其无功而返,多年不敢再犯大理边境。”
高相国又向走了数步说道:“陛下不必惊慌,臣有把握将蒙古鞑子赶出大理。敌军虽然声势浩大,但其不利有三:一来我大理国土山峦起伏、丘陵纵横,不比北方一马平川利于骑射,蒙古骑兵到此无用武之地;二来蒙古劳师远征,粮草不足,兵力已疲,我军以逸待劳兵力占优;三来蒙古兵生于北方草原,到此水土不服,必生疾病,而我大理兵马土生土长,兵精粮足。臣尽起大理兵马亲自领兵对敌,足以破之。此外我大理与大宋互为唇齿,臣再派人去请大宋出兵相助,必能杀退强敌,保住大理,请陛下宽心。万勿再言降敌之事”
段兴智听完走下御座,握着高泰祥的手说:“相国文武全才,即有如此把握破敌,朕也安心多了。相国如此公忠体国,朕与相国便是一体,今后不再提降敌之事,誓与大理共存亡。今日便付与相国大理全国兵马调度之权,大理境内全军、滇东三十七蛮部、都城守军皆由相国统领。倘若果能击退蒙军,相国居功至伟。我段氏永世不忘高氏存亡断续之恩。”
高泰祥叩首谢恩领命。平南王段实听完后一脸愕然,刚想开口反驳,段兴智已向他示意不可。
一众文臣听后又转而高呼蒙古必败,纷纷颂扬高相国国之栋梁,夸赞相国亲自领兵出征胜利在望。唯有司空董嘉、司徒杨利贞两人面红耳赤,愤愤不平。董氏也是大理望族之一,原先与高氏同时辅佐段氏先祖建国,段氏先祖段思平大义宁国时任通海节度使,后联合滇东三十七蛮部,灭大义宁,建立大理国。封开国功臣董伽罗为清平官、高方为岳侯。董氏与高氏世代为大理重臣。后世高氏权倾朝野,董氏被打压只有虚职少有实权。杨氏也曾随段氏开国,后世曾大权独揽,废立段氏自立为帝,被高氏出兵平叛,之后一蹶不振,也再无实权。
散朝之后,高相国一面召集高氏宗族及蛮部各部将领,集结兵力准备迎战;一面向大宋派出使者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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