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即便是笑也是满腹心事地笑，何曾有这样从里到外都洋溢着快乐地笑过？
但是
这样真好，真好。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假设她和先帝只是一对市井间最平凡的夫妻，先帝会不会快乐的多？
可是，没有如果。
就像她生来便是王莽的女儿，没有可选择的余地。
王不知道先帝为什么这么开心，却不想打破这美好的气氛。
她靠在先帝肩头，声音温柔。“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先帝摇头。
她又问：“那困吗？我们是接着睡觉？还是下会棋？”
先帝还是摇头，揽着她似是有千言万语要和她倾诉，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仰起头来望着他，“怎么了？”
先帝眉眼间依旧含着那令人倾倒的笑意，只是先帝笑着笑着忽地捂住胸口满头大汗地倒下去。
王立时被吓的魂不附体，恍惚间竟又似回到了元始五年正月初四那天。
她抱着先帝，泪如雨下，哭得泣不成声。
先帝努力伸出手来为她拭泪，用尽最后的力气从牙关中挤出一句话来。
“……好……好好……活下去……”
王拼命摇头，哭到不能自已。
先帝无奈地叹气，“你说你这样，我怎么能安心？”
王这才发现自己的臂弯内已然是空荡荡，先帝不知何时已然站到了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细纱，模模糊糊地叫人看不真切。
电光火石间，她猛地想起一个事实：先帝早已经去了！
可，此刻先帝明明就笑盈盈地站在那。
她是不是弄错了？
是！
一定是！
王下了榻，疾步朝先帝跑去。
先帝笑着拥住她，这实在的触感和温度让王松了口气。
可这份安心没能持续太久
霍然间，一道刺眼的光束划破黑暗照进来。
她被这光亮刺得本能地闭上眼睛，待感觉着那光亮弱下去再睁开眼时，先帝已经不见了。
她独自一人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掩面痛哭。
…………
黎明的曙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时，王拥被独坐在榻上。
陆女官笑着走进来，挽起床帐：“您这次睡了整整四个时辰呢。”
“是吗？”王道。
朝阳静静落在白玉地砖上，熏香的味道充盈在鼻间。
王不知怎地，酣睡了一场还困顿疲乏的很，没有半点力气起身。
她打了个哈欠重又倒下去，“我还想再睡会。”
陆女官忙放下帐幔，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王很快便睡着了，只有眼角静静地流下一行清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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