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吕惠中更加喜出望外的是,经过抽签选出的第一组陪审名单里,他赫然在列,与之一同在列的还包括米琰,而原本在第一组的曾诚则被调整到了备选之备选的第三组。
曾诚原本也是甄选无望,后来凭借吕惠中的缘故,这才被破例补入陪审之列,不过最初的分组之中,他被分到了第一组成为首批陪审倒是把吕惠中羡慕的不得了。
米琰对吕惠中于陪审的执着有几分不解,以他的家世背景,完全没必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营。谁知吕惠中的话却让他瞠目结舌。
“元长兄有所不知,家父醉心科举,执意让惠中入试登科,可我却独独对这审案断狱情有独钟,从十六岁开始加上恩科一连考了两次,到现在还是个秀才,你说说,可有破解之法?”
科举之路漫漫,秀才只是入门,中举难,得中进士更是难于登天,从洪武年间二百余年至今得种者也才刚过两万之数,大明人口数千万,这其中的概率之低,难度之大,非身在其中而不能体会,否则又何来那鱼跃龙门之说?
吕惠中虽生性洒脱,不拘小节,却是不笨,见米琰神色忽而黯然,知道是自己的话使其伤怀了。他虽然一连两次没中上举人,可自己这兄弟却连秀才还不是呢,到现在头上还顶着个童生的名头。
“咳,你说说我扯些不相干的作甚,咱们今日只说陪审!审案断狱,何其痛快!”
米琰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神,立即跟着说道:“元长兄莫高兴的早,审案断狱与你我兄弟可是无关,按照这条例之上,你我只有依据官讼和民讼所出具的证人证言来二选其一的权力!”
吕惠中之前仔细看过这篇细则,亦是知道米琰所言说也是实情,竟收起了一贯的不羁之气,正色道:“朝廷断刑案,非谋逆大罪,皆由朝廷复核秋后勾决,正所谓人命大如天,你我既然成为官募陪审,便要担起重如天的责任,维凭公心,正气,澄清这日渐污浊的玉宇!”
米琰从未见过吕惠中如此正气凛然,听他说的激情澎湃,亦是热血上涌,冲吕惠中深深一揖,“好一个公心,正气!子安兄受米琰一拜!”
吕惠中赶紧抓住米琰双臂,用力将其扶起,痛快道:“你我兄弟意气相投,何来你拜我拜,不拘这俗气!”
说罢,两个年轻人一同笑了起来。
与吕惠中的踌躇满志不同,其父吕四臻此时已经气急败坏,他刚刚回到太原城中,便得知了儿子被抽签选拔为首批第一组陪审的消息。看来自家这混账儿子被卷入其中已然不可避免,必须早作筹谋。但左思右想之下也没有个合适的解决之法,正抓耳挠腮之际,昨夜那心腹又匆匆干了来。
“大人,成了!”
短短四个字,吕四臻心下稍安,总要先在张石头杀妻一案上,让李信没了脾气,至于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一旦过去此节,便将他送到南京舅舅那里去历练几年,省的在自己身边骄纵的没法管教。
“都安排妥当了?可不要出了差池!”
“大人且放心,往常宪兵营里看守甚严,小人还得不到空隙。这几日他们为了一桩案子忙的脚打后脑勺,倒便宜了小人!”
案子?什么案子能让李信的心腹如此牵扯心神精力?他们不应该把心思都扑在张石头杀妻案上吗?再者,现在太原城中大小案件都是提刑按察使司的活,他们宪兵营可没有理由横插一脚啊,这让生性敏感的吕四臻大为奇怪。
“甚案子?可有消息?”
那心腹摇头。
“口风都紧的很,小人打探不到,就是在宪兵营内部也只有几个陆九的心腹知晓内情。只晓得,现在城中不管宪兵还是战兵都如临大敌一般!”
听说军队有异动,吕四臻心里咯噔一下子,心道李信这小子莫不是准备动武?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李信动武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这对他只有坏处却没有好处。
只好又吩咐那心腹。
“两件事,一并实施!宪兵营的案子查清了立即来报!”
等心腹离去,吕四臻左思右想觉得不安,于是回到书房,片刻功夫写就了一封书信,具名之后又装入了一段铜管之中,再以蜡封口,着人即刻送往京师。
一切安顿完毕,吕四臻似大功告成一般将后背倚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心里却是在冷哼,李信啊李信,这回双管齐下看你如何招架?
李信狠狠打了一个喷嚏,随之又摸了摸鼻子,自语道谁在背后咒我……
这一番自语看在田复珍眼里,甚觉好笑,竟也破天荒开起了玩笑:“大将军也信这等妄语把戏?”
李信赧然笑道:“做不得数权当自娱!”
“眼见水下暗涌频频,还能如此处之泰然,大将军好定力。不过,若说现在城中骂将军之人,也无非就那几个!”
李信却接过话头,“说他们作甚,魑魅魍魉让他们闹腾去,等看清了究竟谁是敌是友,再收拾他们。咱们来演练演练田府尊明日的官讼之法……”
田复珍觉得李信似乎有些过于托大,但鉴于他以往一贯的谨慎与成功,这种疑虑也在瞬间一闪而过,又指着桌案上的厚厚一叠文书。
“大将军果真让田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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