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座椅,雕刻精美,金光闪闪,有的地方蒙皮,有的地方垫了绒子,不但格外的气派,而且……当方继藩说到纯金二字时,弘治皇帝心里咯噔一下。
方继藩道:“和咱们紫禁城里的奉天殿可不一样,那御座,太小气了,不过是贴了金。可儿臣这御椅,却是实心的,不信,陛下验验看。”
弘治皇帝摩挲着这御椅,看着那盘旋的五爪金龙,不禁道:“这费了多少金子?”
方继藩笑嘻嘻的道:“不多,几百斤而已。”
“……”
之所以宫中都只用金箔贴片,是有原因的,因为大明产金量并不高,否则,怎么古人们喜欢用银子来货币单位,采取银本位呢。
这金子本就不多,还真玩什么金砖、金銮殿,你玩得起吗?
何况,文皇帝在位的时候,一面制造紫禁城,一面要横扫大漠,一面要攻伐安南,一面要下西洋,这处处都是要银子的啊,因此,紫禁城建起来的时候,虽是大气,彰显了大明的威严,可是……它不但住的不舒服,而且还偷工减料了,至少凡是带金的玩意,都大大的缩水,实质上,都是铜。
弘治皇帝坐下,这金銮本就高,这一座,视野更加开阔,甚至直接从这里,透过了大殿,可以远远眺望到百丈之外,落地玻璃之后的景色。
恰好,有一个方向,坐在这里,竟可以清晰的看到钟楼。
弘治皇帝一脸诧异,这钟楼距离可是甚远,从这里可以看到?
若是每日,坐在这里批阅奏疏,在这里召见大臣,这……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弘治皇帝有些怦然心动。
不过,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搬来这儿常住?
似乎……这里才只是一期。
方继藩笑呵呵的道:“陛下,还有马桶呢,儿臣带你去看看,能冲水的。”
“什么马桶?”
方继藩道:“当然……是……是……吃喝拉之后的玩意。”
粗俗。
弘治皇帝板着脸:“休要胡说,嗯,不要说这个。”
方继藩只好道:“好的,好的,陛下,除了奉天殿,就是陛下和太皇太后以及皇后娘娘们的寝殿里,咱们……去看看?”
弘治皇帝已有些舍不得离开这奉天殿了。
好地方啊。
这玩意,怕的就是对比。
因而,他对寝殿,也是兴致勃勃。
众人出了奉天殿,随即便到了寝殿,寝殿这儿,朱厚照已背着太皇太后,领着张皇后等人来了。
朱厚照非要背不可,太皇太后觉得不妥当。
可是朱厚照的性子就是如此,本宫要孝敬自己的曾祖母咋了,谁敢碎嘴,打不起他。
他性子起来,连太皇太后都拗不过他,只好从了。
一进入后宫,哪怕只是一期后宫,此时春天已来了,移植而来的无数树木已开了枝桠,而花儿也已含苞待放,走在这沥青的路面上,格外的舒服,每走一步,景色都不同,太皇太后看的,心旷神怡,朱厚照道:“眼下,只修了仁寿宫和乾宁殿,地方是狭小了一些,不过,很快就会不断的扩大,快看,仁寿宫到了。
朱厚照又道:“曾祖母不知吧,知道您为何总是身体不适吗,为何一到了换季的时候,总是身子不爽快?经过西山医学院数十名大夫的会诊,有结果了,这是因为,天气变幻无常,且即便到了冬日,仁寿宫里烧了炭盆,可煤炭的气味,可是害人生病的杀手啊。为此,方继藩,不惜工本,花费数十万两银子,打造了一个地暖,快快,太皇太后,到了,来……孙臣给您脱鞋子。”
他先将太皇太后放下。
太皇太后气喘吁吁,这一阵折腾,够呛的。在朱厚照背上一路颠簸,还不如自己走路呢。
朱厚照随即蹲下,给她脱了鞋子,又对其他人道:“都要拖鞋。
太皇太后鞋子一脱,觉得有些寒,朱厚照很鲁莽的将太皇太后抱起,进了寝殿,太皇太后觉得自己的老命要没了,可人一落地,顿时……
她微微皱眉……
有一丝丝不一样的感觉。
温暖,舒适……
且这地上,铺了地砖,不只如此,这仁寿寝殿的占地很大,上头,竟还特意开了一个天窗,天窗之上,一缕缕阳光,挥洒进来。
整个寝殿,通透无比,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里,很舒服。”
“对,就是给曾祖母养病的。”朱厚照激动的道:“这是咱们做人子孙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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