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道:“你拦咱做什么,这是宫里的意思,咱家只是奉旨行事而已。”说着,他不由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这是规矩。”
方继藩冷笑:“什么规矩,陈规陋习,我还需要试吗?”
萧敬深深的打量了方继藩一眼,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方继藩吐血:“陛下是知道我的。”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令人不放心啊。”萧敬打算摊牌,笑呵呵的朝方继藩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过了年,便十七岁了,是不是?咱们大明的勋臣之家里,哪个不是十二三岁,不说娶妻吧,身边有一两个侍妾,都是平常的事,是不是?”
他顿了顿,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接着便斜眼看着方继藩,很是猥琐:“可据厂卫……”
“姓萧的,你还查我?”方继藩捋起袖子,要打人。
萧敬立即摆手:“要做驸马都尉的人,怎么不摸一摸底细,这也是有先例的事,总而言之,你身边没有侍妾,没有通房的丫头,这……还不明显吗?摆明着的事啊。”
“什么摆明着的事。”方继藩自己都懵了,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眯着眼盯着萧敬。
萧敬也不打哑谜了,而是振振有词的开口说道:“你……身子有问题!”
“我……”方继藩彻底的服气了。
萧敬道:“还不快将此女请下轿来!”
那女子恐惧又迟疑的要下轿。
方继藩气得脸都青了,不由大叫道:“不许下来!”
“你……”萧敬恶狠狠的看着方继藩。
方继藩大叫:“邓健,他娘的,喊人,准备家伙。”
远处邓健和一干家人远远看着,战战兢兢。
一听少爷吩咐,邓健倒是没什么犹豫,二话不说,寻了一根棒子便冲出来,双目赤红,也学着方继藩大叫起来:“干啥,干啥,你要干啥!”
“……”萧敬脑子有点发懵,眉头不由深深的皱了起来。
方家一干家丁也纷纷涌出来,个个气势如虹。
这些家丁,可都是没什么王法的,跟着方继藩横惯了,平时管你是哪路神仙,方继藩一声令下,他们也照打不误。
萧敬脸拉了下来:“都尉,你要考虑后果。”
“后果个屁!”方继藩冷笑:“萧公公,你似乎忘了我姓啥了。我考虑后果,还叫方继藩吗?你干污我清白,今日不打死你,我方继藩还怎么出去见人?”
萧敬也算是服了,碰到这种横的人,他发现自己这司礼监秉笔太监和东厂厂督竟都不太好使,他立即服软,好言相劝。
“有话好好说,讲一点道理,这试婚,是规矩啊,这是咱为难你吗?不是!”
“你还骂我娘?”方继藩气定神闲。
“没,没有。”
“你分明说的是,为难你妈!萧敬,你真是欺人太甚了,今日如何也不能将你放回去了,邓健!”
“……”萧敬脸色变了,嘴角不由抽搐起来:“是你吗,不是你妈,好吧,不试了。”眼看着一群人要涌上来,带来的几个侍卫,个个神情惶恐,萧敬服了:“不试,咱这就回去告诉陛下,咱们不试了,可好?哎呀,有话好好说……嘛,是嘛,不是姆妈的妈,凡事都好商榷,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方继藩凝视着急了的萧敬,气定神闲的。
“你回去,保准是要向皇上告状的。”
萧敬下巴一扬:“都尉怎将我想成这样的是人,咱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咱虽不是男人,却也是顶天立地,是要脸的人。”
方继藩道:“那回去怎么说?”
萧敬道:“自然是为都尉作保。”
“好说。将这轿子里的女人一并抬回去,这女人我方继藩还瞧不上呢!”
“好的,好的。”萧敬笑吟吟的点头,很是和气。
其实……真不是看不上。
而是,方继藩是真不想害人,或许对于宫里而言,一个宫娥,可以注定被牺牲掉,这没什么妨碍,当今世上,风气就是如此,哪怕是侍妾和妇人,都可以转手送人,甚至还可以获得急公好义的美名。
可方继藩两世为人,倘若却只为了所谓的试婚,当真害了一个大姑娘,这就真的猪狗不如了。
无论别人怎么看,方继藩宁愿惊世骇俗,闹的鸡飞狗跳,也绝不肯在这方面妥协的。
因为……男人,就该行的正,坐得直,无愧于心。
自己和其他的贱人,不一样!
…………
“陛下,陛下啊,那方继藩……方继藩,不但不肯试婚,竟还召集人来动手,奴婢……是陛下的人,他这样做,不就摆明着,是不给陛下脸吗?陛下……奴婢本不该说方继藩的坏话,他为咱们大明,立下了赫赫功劳,可看看他,现在真是太猖狂了,简直……简直已经到了,不将陛下放在眼里的地步。奴婢…………奴婢…忍辱负重,苦不堪言哪,他还要打奴婢……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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