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毫,只丢了个眼色给云淡,云淡会意,立刻上前将赵安搀了起来。
“你媳妇也是赵府里的人吗?”温柔缓了缓神问道。
“回夫人——”赵安又想跪。却被云淡紧紧扶住了胳膊,跪不下去。
这一声称呼,令温柔尴尬之极,不安的瞟了陆策一眼,分辩道:“我不是什么夫人……你不必如些……”
“如花姑娘……”
赵安不知温柔本姓,慌慌的又换了一个称呼,谁想陆策一听这名字,目光直在温柔脸上打转,憋着笑道:“果然如花似玉。”
这算是夸奖还是讥讽?温柔更窘,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在有小环在旁提点赵安道:“姐姐本姓温。”
“温姑娘!”
这次总算对了。温柔吁了一口气,发现鼻尖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忙摆手道:“你别管怎么称呼我了,还是快说事吧,你媳妇怎么了?”
“不知姑娘还记不记得小燕?”赵安深吸了口气,缓了缓情绪道:“她是赵府的粗使丫鬟……”
“小燕?”刘嫂依稀记得。
温柔听见这个名字,不由想起迷路的那个彷徨无措的夜晚来,心情一黯,点了点头道:“我记得她。”
“我也记得。”小环奇道:“怎么,小燕姐姐嫁给你了吗?”
“是——”赵安头压得更低了,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悲伤,“我和她都被卖出了赵府,辗转了些时日后就……分开了……如今也不知她究竟是死是活……”说到这里,他语声哽咽起来,显见往日与小燕的夫妻感情甚笃,一朝生离,犹如死别。
温柔闻言心下恻然,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好。
温妈妈忍不住插话道:“生生拆散人家夫妻,作孽的事啊!”
“又是那赵老不死的干的?”提起赵老爷,刘嫂就恨得咬牙。
小环深有同感,咬着唇不语。
“不……”赵安哑声道:“是李氏那毒妇!”
提起李氏时,他恨得咬牙切齿,原本挺坚强的一个汉子,此刻连眼圈都红了,当下将自己遭遇之事一一道来。
原来温柔和小环离府后不久,赵府就将一些年纪偏大的丫鬟配给了该娶妻的家丁,小燕恰是被指给了赵安。最初两人只是凑合着过日子,但时日长了,多少也有了些感情,又赶上小燕后来怀了身孕,两人越发如漆似胶。
偏偏这时赵府老爷凑了大量银子,上京打通各处关节,捐官儿做去了,那二夫人李氏耐不得寂寞,不知怎的与赵老爷的大少爷赵颀勾搭上了。两人起先还偷偷摸摸的来往,后来因苏氏病重,卧床不起。越发没了顾忌,大白天的也敢在园内的山石后头行那不伦之事,可巧被小燕撞见了,李氏万般羞恼之下便赖她偷了自个的首饰,让人堵了她的嘴,拖到小院里一阵狠打,待赵安得了消息冲去求情时,小燕肚里的孩子已被打掉了。
赵安叙述这段经历的时候,眼泪憋不住淌个不停,怕人看见,只低着头,紧攥着拳,将嘴唇都咬出血来,让人瞧了心里真是十分酸楚,连温妈妈都陪着抹起了眼泪,又催促他道:“后来呢?你们怎么逃出生天?”
“多亏了三姑娘……”赵安哽咽道:“她那日恰好路过……虽不知是什么事,仍是再三替我们求了情……李氏那毒妇却不过她的情面……又不放心将我们留在府里,当下就……唤了人伢子去……将我们夫妻卖了……”
说到这里,赵安悲痛难以自抑,身子颤个不停,只拿双手握着脸,无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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