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姓人,他们都欺负我们。”
乔氏到底是磨不过宋屠夫,便与宋屠讨了二十两银子,一大早送到陈相和这儿来,抹着泪道:“我们那座屋子也留给你们了,我答应了你后爹,要随他回陈州去,往后这日子如何,你们自己过吧。”
她还有两个儿子,着实顾不了陈相和。
二十两银子又一座屋子,乔氏到底是随宋屠夫走了。
很快,村里就来了一些陌生人,看了屋基后,便在下庄划地建二进宅子,还招了陈家庄的后生去做活,一日管三顿,每日十五文工钱。从建房到建好,只花了两个月,所有人都说,这阵势让人想到当年陈家大院在下庄建了十户新屋的事,也是这般的快。
二进宅子建好后,所有人都在猜测这新来的外来户是谁,却有个体面的男人进了陈相和家。
他在堂屋里坐下,小乔氏一脸苦相,虽说乔氏给了他家二十两银子和一座屋子。换成银子亦有四五十两,可若要置地,也就能置三亩地,还得给官府交赋税,这剩下的粮食就更少了,往后一家人的日子都成问题。
陈相和见过这人一次。“你是小佟!”
不过是个下人,穿戴得比陈相和都还要光鲜体面,他名义上过继给了陈将宜,可这些年陈将宜压根就没有管过他的死活,陈将宜倒是因着过继的事得了店铺、田地的,虽然他不善经营,那店铺赁给别人,每月就有进项。
小佟道:“陈三爷还记得小的。”
过继陈将宜后,陈相和就成了庶子。在家里排序第三。
小佟问:“这些年,陈三爷可懊悔当年的所为?”
“后悔又如何?我现在除了这房子什么也没有,你是来看我笑话么?”
小佟冷声反问:“在下不远千里从范阳来,就为了瞧你笑话?在下可是忙得紧,也没这兴致。”
才十几年没见,陈相和明明是三十出头的人,瞧上去竟有四十多岁。
早前的武功一无是处,全都用在耕作庄稼上了。他曾想过回南方习武的镖局,只是两个师弟的死。让镖行的人忌恨上他了,认为是他害死二人的,陈相和哪敢再回去。
陈相和常常在想,早前老夫人留给他的家业可是不小,一千亩田庄,还有七八处店铺。因为他犯的错,全都没有了。
陈湘娟也是如此。
他们不敢伤人,更不敢寒了陈湘如的心。
现在,陈湘如姐弟风光无限,他们却是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的日子。
若问他后悔么?
后悔又如何。他是后悔,后悔就能管用。
小佟又问道:“陈三爷可后悔过?”
小乔氏接过话,“可世上没有后悔药,我后悔当年悔婚,他后悔算计了燕国公夫人……”
有这句话,就够了!
小佟道:“那处二进宅子是我家夫人送你们的,我家夫人说,陈二爷虽过继给了将宜老爷,可到底是老爷的骨血,挑个吉日搬进去吧,等我办好了房契、地契就过来。”
临走,给陈相和留了二百两银票又二十两银子。“买几个下人吧,大富大贵的日子是不成了,但可以过上小户之家的殷实日子。”
又是这些话,小佟离开了。
小乔氏与陈相和愣了半晌,有些不敢相信,到底还是搬进了二进宅子里,这宅子建得很体面,前院有一座院子,后头又有两处院子。
很快,陈家庄的人都知道,那个神秘人不是别人,而是燕国公夫人花了高价买下早前原属于陈家大院的一百二十亩良田。
小佟再来时,把地契、房契交给了陈相和,临离开时,问道:“陈二爷可要给我家夫人捎带些东西。”
陈相和想了半晌,写了一封表示忏悔与感谢的信带去。
陈相和有了一百二十亩良田,租给下庄的佃户,每亩收四成的租子,日子又过得殷实起来,还有二十亩是他自己耕种。
次年,小佟再去南边收购生丝,途经江宁又来了陈家庄。
陈相和日子过得体面了,见到小佟倒是份外热情。
小佟道:“夫人看过你的信,知你是真心悔过,说城北菜市那边有处带铺面的小院,也一并给你,你可以做生意贴补家用。
夫人说,她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往后这日子过好过坏便是你们自个的了。夫人还说,往后不许再生害人之心,若再有害人之人,她是绝不会轻饶的。”
陈相和想着这十几年过的日子,这些年什么也没想,就想着如何能吃饱饭、穿暖衣,“代我谢谢你家夫人。”
小佟把房契给他后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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