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不过随口问一句,我是瞧着她面善,倒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不说便罢!”他抓了两把生丝,细细地瞧了一番,“抽得还不错,抽丝的时候温度也控制得好,不过离上等生丝还差些,我只能给个中上等的价儿,你们要卖,就搬到那边的‘范阳陈记’马车上。”
村长娘子道:“这可不成,上等和中上等之间可差了不少价儿呢,你就给个上等生丝,我们这些生丝全都给你。”
栗袍男子勾唇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往李大户家的铺子走去了。
两个人也不知说了什么,李大户看向这边。
栗袍男子一脸沉思。
村长娘子道:“这些商人最会压价,上回,大庙村的人也给中上等的价儿,拗了一阵,就给了上等价,一把相差好几纹,这么多生丝,就得好几百纹。清莲,我们再等等,许有人给我们好价儿。”
又过来了一个棕袍男子,拿了他们的生丝来瞧,同样怪异地审视着马清莲:这个姑娘,长得太像当年的陈湘娟了,可眼里却有陈湘娟没有的坚毅神色。
村长娘子一把将马清莲护在身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看一个姑娘?”
棕袍男子勾唇笑了一下,“这生丝怎么卖?”
“你给上等价儿。”
棕袍男子又笑了,“你们不知道上等生丝是什么样的吧?”他摇了摇头,“这生丝最多给你中上等的价儿。”
这里正说话,就见一个着蓝袍的男子走了过来,只一眼,马清莲就觉得他有些面善。
她看着这男子,男子亦看着马清莲,目光相对,马清莲的脸倏地一下就红了,将视线移向一边。
棕袍男子抱拳道:“三爷,这是福州双庙镇的百姓,这生丝最多就是中上等的价儿,可他们偏要上等价儿。”
陈相贵变腰抓了一把生丝,用手抚过,又细辩了一番,“给他们上等生丝的价儿。”
“三爷,这丝可不算上等的价儿。”
陈相贵冷声道:“抽丝的时候,在滚水泡的时间长了些,伤了丝质。”他顿了一下,“抽生丝的时候,热槽的蚕茧不易多,多了来不及抽出来,一看这些生丝就是两个人抽的,有的倒是上等的,偏有些又是中上等的。小姑娘,下回抽生丝时,把两个人抽的分开,这样就不会降低丝质。就你们这些生丝,收回去后,我们也只能当中上等生丝处理。”
马清莲咬了咬唇,面露感激地道:“不瞒这位爷,这是我和妹妹一起抽的。”
陈相贵笑了一下:“下次把两个人抽的分开。”他对身后的棕袍男子道:“都给买了,把钱付给他们,我们陈记是不会欠老百姓的生丝钱。”
马清莲连连行礼,喜道:“多谢!”
陈相贵道:“姑娘这丝抽得还不错,不过还得好好学。你叫什么名字?”
因为早前村长娘子的阻拦,马清莲这会子起了警惕。
陈相贵道:“你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介绍一个抽生丝的大师傅给你,让他给你指点一二,这样你下次再抽生丝,就能控制得更好。”
村长娘子立时想早前那个问话的男子,难不成那人也是这意思。
这陈记可是从来不藏私的,就是李大娘抽生丝手艺也是陈记的大师傅传授的。
“回陈三爷话,民女马清莲。”
她就听赵武唤了声“三爷”,就知道他是陈三爷,是江宁陈记的家主?
马清莲!这名字听着耳熟,是了,陈湘娟与马庆所生的嫡长女就叫这名,只是这十几年来早已经失去了他们夫妇的下落,早前听说在晋陵一个镇子上,后来又搬走了,不曾想竟是来了福州。
赵武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陈湘娟的女儿,立即问道:“你娘陈氏,你爹姓马?”
马清莲愕然,难道他们真的认识她娘?
因她听得最多的就是翠仙总说她娘原是官家小姐,她爹也是官家少爷,只是马家获罪,所以他们只好躲到山野避祸。
翠仙说的,莫不都是真的。
转眼就过了十几年,陈相贵看了眼面前的少女,依稀看到了当年那个泼辣又不肯服输的陈湘娟。
对陈湘妮、姨奶奶等人,陈家是宽厚的。
可对伤了陈湘如心的陈湘娟、陈相和,陈家也是严厉的。
陈相贵心绪起伏,对赵武道:“赵师爷,把银钱给他们支付了,我在四下转转。”
赵武应了声“是”。
得了银钱,村长娘子领着几个村里人便启程回家了,从福州城到小庙村,得走两天的路,白天赶路,夜里就在途中相熟的人家借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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