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前身知道就算重来一世,有些事也无可避免才选择了放弃,选择了与她易换灵魂。
重活一世,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的人生、却拥有亲情。
赵敬看着棋盘,心下窍喜,她要输了呢。
只见陈湘如执起棋子,一子落定。
赵敬惊道:“如表妹,你真要这么下?”似乎有些不肯定,世上哪有自寻死路的人,这一子仿佛就是自杀。
“是。”
“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赵敬一子落,吃了陈湘如大片的棋子。
陈湘如依旧面容不惊。
不是很快就能分出胜负么,居然……居然让他越下越艰难,仿佛处处都受制于她。
她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却换来了新的生机。
早前与陈相贵下过,但陈相贵这招没有陈湘如运用巧妙和自如。
赵敬抚额,“二表弟他们说,如表妹小时候有个奇遇,因为救了一个仙姑,得她授艺……”
陈湘如笑道:“二弟、三弟最喜欢夸张了。她若不是道姑,就算是旁人,我看到了也不能见死不救。她很爱下棋,便拉着我让我陪她,谁知道这一来二去,竟把我也给教会了。”
“还教了你琴艺?”
“她病得起不了床,又想听人弹曲,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她的用意,只觉得她病得好可怜,就生涩地弹她喜欢的曲子,弹着弹着就会了。”
这个道姑倒也特别,教人下棋,不说是教,反而是要人家陪她。
教人弹琴,也不说是教。而是说她喜欢听那两支曲子,当时定是说得可怜,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小姑娘给她弹。
赵敬觉得那道姑定有别样的用意,许是觉得陈湘如心地善良,才会那样教她吧。“她有法号么?”
“有,叫司棋。我一直唤她司棋道长。”
得道姑授艺,不过短短两三月,而赵敬六岁学棋,竟下不过她。
陈湘如执起棋子,一扫棋盘,还未落下,就听赵敬道:“我输了!”
他定定地凝视着棋盘,若干年后,赵敬一直忘不了陈湘如的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棋也成为他无数次化险为夷的法宝。
陈湘如将棋子放回盒里,“五表哥真的打算往后几年住在江宁?”
“我知道你身上的担子重,让我与你一起分担。”他含着笑,总是说得这样真诚,可世上说到容易,要做到又得多难。
许是知晓了他的结局,陈湘如竟对赵敬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五表哥。六安县还有其他人叫赵敬吗?六岁能诗,七岁能文的赵敬?”
赵敬想了片刻。六岁能诗、七岁能文,这说的不正是他么。
他从小就是六安县的神童,但赵三舅对他管教颇严,虽然自小失了亲娘,但继母是他亲姨母,视赵敬如同己出。这许多年,从未让他觉得缺失了母爱,相反的,继母待他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关心,还要大度。
“如表妹为何这样问?”
“就是觉得你这名字取得好。随口问问。”
赵敬想了片刻,“六安县城赵氏一族,叫这名的只我一个,许有其他赵氏人唤这名吧。”
她知道的赵文敬,正是六安县城赵氏一族的后生,既然没人叫这名,景泰帝时的大学士赵文敬正是眼前人了,那个学贯古今,才华横溢的赵敬。
没想到呀,这么个大才子居然是她的表哥。
而她还有幸得遇年轻时的他,更重要的是,他们现下还有了婚约。
前身陈湘如要是知道会有这样一段故事,是不是敢跑出来喊后悔了?
赵敬莫名地看着陈湘如:“表妹遇着什么好事了,笑得这么开心?”
她流露得很张扬?陈湘如被他一问,顿时羞红了双颊,“没……”
绿叶从一边过来,只听到最后几句,道:“表少爷,我家大小姐的好事,不也是你的好事吗,怎的问出这样的话来?”
赵敬一窘,垂眸道:“要不我们再下一局。”
“不了。”陈湘如摇头,“二妹要我帮她绘一幅爹娘的画影,我答应了还没做到呢,眼瞧着就年底了,家里的事多,我得尽快帮她绘出来。”
赵敬面露诧色,“表妹还会丹青?”
绿叶得意地道:“我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每天都要抱着书睡觉,虽然不如表少爷的书念得多,可在家里,大小姐自称才华第二,旁人就不敢自称第一……”
陈湘如扭头啐道:“越来越聒噪了。”正色对赵敬道:“五表哥可别听她胡言乱语,我不过略懂一二。”
绿叶扁了扁嘴,心里犯着嘀咕:连司织室的画师都说大小姐的画好,还说是皮毛。绿叶此刻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陈湘如有才华一般,她想告诉赵敬:大小姐是配得上他的。
赵敬笑道:“表妹,我帮你吧。”
绿叶连声叫道:“大小姐,这主意好!我回淑华苑取笔墨颜料来,你不是最烦填色么,可以让表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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