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记的颜料室,是只有家主才能进入的,外头守着护院,颜料室门口又有绿叶、绿萼两个。
绿叶送了饭进去,陈湘如只留了两样就把其他的送出来了。
到了三更时分,陈湘如没回淑华苑,留宿颜料室。次日醒来又继续配颜料,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回想着老夫人口授的秘方,再试了无数次。
五月初九,陈湘如才算是大功告成。
颜料配制成功,当即就亲自领着绿叶、刘奶娘去了染布房,把藏青色及几样缺了颜料交给刘管事。
陈湘如瞧着时辰还早,又到织布房、绸缎庄走了一圈。
绸缎庄的柜台前,摆了一组四折屏风,每一扇屏风都是一幅名家花卉,雅俗共赏,吸引了无数的客商在那儿品评。
赵文抱拳道:“这是我们陈记新推出的名家花卉屏风缎,一套四幅,一匹屏缎有十五幅。”
“赵掌柜的,我要每幅图样五十匹。”
“林老爷,不能满足你这么多,我们东家发了话。限量售卖,一家最多买四十匹,不能再多了,这种名家花卉屏风缎,织起来慢得紧。”
虽说积攒大半年的货,可此刻大家看着那屏风花缎。越瞧越好,也有刺绣出来的,但这是织出来的,还织得有轮廓感就很不易,这也是陈记秘技。
刘奶娘见绸缎庄里人头窜动,“大小姐,还进去吗?”
“不进去了,赵管事正忙着呢,不打扰他做生意。先回家。”
刘奶娘见绸缎庄生意好。心下欢喜。
陈湘如而近来好几日没睡好,吃了碗羹汤就歇下了。
刘奶娘没事,就到上房里探望老夫人,自然少不得夸赞一番:“老夫人,我们家绸缎庄的生意出奇的好,积攒大半年的名家花卉屏风缎都快要抢空了,那么多人,都排着长队等着呢。还有我们家的绸缎,新出的花样又好看又雅致。大家都说是难得一见的好花式。”
陈湘妮歪着头,脸上挂着笑,自家的生意好,是谁都高兴。
陈湘娟手里捧着茶盏,“大小姐又设计花样了?”
“是三月时设计的如意花、吉祥花,大家都说喻意好。花式也好,又好听又雅致。”
老夫人含着笑,能看到陈记的生意火红,做为长辈自是万分欣慰。
陈湘娟道:“刘奶娘,我记得你是和大小姐一起出的门。你都回来了,她人呢?”
刘奶娘道:“为了准备颜料,大小姐好几宿都没睡好,这会儿回淑华苑歇下了。”
早上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就出门了,陈湘如总是很珍惜陪老夫人、家人用饭的机会,有时候会在午饭前赶回来,有时候也会在晚饭前赶回来,所以老夫人会尽量等她,着实等不着时就留饭。
赵婆子道:“老夫人,马大公子来请安了。”
今儿,织造府的事不是很忙,马庆一回来,就看到西门内停着的马车,一瞧就知道陈湘如回来了。
想着许能在上房遇见陈湘如,当他进入花厅,却看到老夫人、陈湘娟姐妹在,并没有陈湘如,不由得有些失望。
请了安,老夫人赐了座。
马庆将手里的一盒东西呈了上去,“这是我新买的燕窝,听说湘如妹妹近来甚是操劳,正好给她补补身子。”
老夫人有些意外地看着突然间转了性子马庆,要是一开始他就知道关心陈湘如,她又何至打别的主意。
陈湘娟绞着手里的帕子,脸上挂着阴暗未明的笑,定定地看着马庆:他什么意思?挑明了话,却不理她了。
陈湘如说得对,她做什么事前还得权衡一番,要是没脸没皮的,马家人定会小瞧她。
老夫人道:“庆儿,有心了,我替如儿谢谢你。”
陈湘娟看着老夫人:她一定不知道。陈湘如近来都忙着,早出晚归的,一定没告诉老夫人,说成全她和马庆了。
一定没有说!
马庆是想在没说前与陈湘如和好么?
她是不是得提醒马庆一二。
不能明说,暗示一下也好了。
陈湘娟轻咳一声:“马大哥,若在端午节以前,你关心关心是应当的。可如今,你这样关心她,这可不大妥当。”
老夫人扭头看着陈湘娟,明明在生气,却歪着脑袋,一瞧她那带着怪异的表情老夫人就来气。这让她想到了扶不台面的侍妾姨娘,就知道整日的拈酸吃醋。
马庆听到这颇具暗示、提醒意味的话,心时懊恼,分明是老夫人不知道,“二小姐这话说得奇怪,湘如妹妹是我未婚妻,我关心她有何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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