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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你,你以为你能斗得过三老太太?怕是连陈湘如这臭丫头都斗不过。我知道对不住你,你因为你娘的死怨恨我,可你想过没有,一个死总好过两个死,无论是我与她两情相悦也好,还是她引诱的我,到了那地步,她都是必须要死的。如果我活着,就能帮衬上你,将生,族里人的猜测没错,你是我的儿子……”
这样的出身,这样的身世,难道还光彩不成,他居然好意思道破实情。
陈将生厉喝一声:“住嘴!”推开陈业荣的手,飞野似地往家里跑去。
做生意,因为他算计陈记的事,直接在江宁府被同行耻笑,谁也不肯与他做生意,他名下的店铺一家也做不走,只能把店铺租给旁人经营。
论做人,一出门就连族人都瞧不起。
有时候,陈将生都想藏起来,可他是在陈家庄长大的,又能去哪儿。
他恨这个地方,却又离不开这个地方。
他的儿子们还在族学里读书。时常被其他孩子欺负,却不敢还嘴。
他甚至只能将孩子留在家里,然后给他们请了私塾先生来教。
这窝囊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陈将生好恨,恨让他一败再败的陈家大院,恨老夫人、恨陈湘如!
他跑了一截,再也看不到陈业荣。他停下了脚步,恶狠狠地道:“陈王氏、陈湘如,你们等着,总有一日,我要你们加倍付出代价。究竟是谁胜谁负这还不一定呢!”
而远处,陈业荣却近乎自言自语地道:“你一定知道陈相和的下落,总有一日,你会需要我帮忙的。”
有陈相和在,他们就有重来的机会。
今日之辱。定要加倍讨偿,到时候他要的是整个陈家大院。
转眼就到了二月初。
江南的春天来到特别早,万物复苏,陈家大院的西院里,杏花已开,红红粉粉煞上迷人。
陈湘娟还在禁足中,由彭嬷嬷亲自教导规矩,听说彭嬷嬷原是从宫里出来的老宫人。是老太爷的结拜干兄弟、内务府大总管汪祥赏赐的,而这老宫人与汪祥还有些交情。自彭嬷嬷来到陈家后,一直是当成主子一般供养着的。
请彭嬷嬷教陈湘娟规矩,其间的辛苦可想而知。
陈湘如换了身素裙,面蒙轻纱,携着绿萼、绿叶出了家门,另一边的曲径上。移来了陈湘妮,远远儿地就唤了声:“大姐姐。”
“三妹妹是去给祖母请安?”说是问,更像是证实。
陈湘妮欢快地点头应道:“是呢,今儿去得晚,昨天祖母教会我认《女德》里所有的字了。今晨要考校,好不容易才背熟了呢。”
“三妹妹真厉害,这么快就把《女德》背熟了。”
陈湘妮笑得羞涩,小心地道:“大姐姐,你刚从上房出来么?祖母的心情好吗?”
“担心背不好要挨罚么?”
陈湘妮被道破心事,越发笑得不好意思。
“多读几遍就会了,就算背错了也没关系,祖母最疼你,不会责罚你的。你若怕罚,就下厨房给祖母做她爱吃的兔儿糕,记得多放蜜蜂,她吃了一定不会怪你。”
自打老夫人偶然吃了兔儿糕,便真真喜欢上了,旁的糕点也不爱吃了,偏这个因是米面蒸制,有些微糯,拌了蜜蜂,最得老夫人喜爱。
陈湘妮连连道:“多谢大姐姐。”
陈湘如审视着陈湘妮,看她头上戴了朵紫色的绒花,伸手摘了下来,神色严肃地道:“我们姐妹还在孝期,这会子祖母屋里有族里来的客人,小心被人瞧见要训斥。三妹妹,等过了孝期,你想戴什么都行。”
她总是这样的温和,陈湘妮抬头看着她时,只觉得满心都是欢喜,连声应是,可神色里却有愧疚之色。
“我得出门了,代我多陪陪祖母。”
“大姐姐走好。”
陈湘妮站在那儿,望着陈湘如那素雅的衣裙,满心都是欢喜,即便她偶尔错了,祖母和大姐姐总是温和地指正,比她的后娘待她好太多了。
桃桃满是羡慕地道:“三小姐真是太幸福了,老夫人和大小姐都对你好。”
陈湘妮发誓似地道:“所以,我一定会对祖母和大姐姐好,也要对二哥、三哥好,他们都是我身边的亲人,还有姨娘,我也要孝敬她。”
陈湘如去了织布房,织娘正在赶织一批美人图样的帔子,这一批货,统一全都是敬献给宫里的,江宁织造府的画师最终没能进入美人别苑,原因是那三家不同意,早前他们就没想过想与朝廷织造府的人搭上关系。
这批帔子的价格很低,几乎不赚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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