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天气越发温暖起来。莲蓉备着一路换洗和加减的衣物,因为单薄,又不过来去几天,倒也不觉吃力。
“前些日子听说了,这次兰妃娘娘选择的地方可是山清水秀,咱们到北朝这么久,还没出去走过,这次也权当是旅游了。”莲蓉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苍梨探头嗅着插在花瓶里的新鲜花束,显然对这件事并不太热衷,但又不太想打击莲蓉的热情,只好说道:“旅途奔波,你先好好打算才是,我可不想拖大家的后腿。”
“知道了,公主。”莲蓉沉浸在欢欣中,脸上也一直洋溢着笑容,丝毫不理会苍梨的啰嗦,忙里忙外。“芸芳姑姑,公主在里边呢!”
“嗯。”芸芳点点头,一边走向苍梨一边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别的人。
苍梨见到芸芳进来,便在卧榻上坐下来,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再轻声问道:“本宫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
“奴婢已经询问过了,这次后宫陪同出行的除了皇后和咱们玉茗轩,还有康定宫的兰妃,长乐宫的徐嫔、梁贵人,还有璎珞阁的丽嫔、宝贵人,太后要在宫中敬香就不随同,还有淑云阁的年妃身子不爽,也留在宫中。”芸芳仔细应答着。
苍梨本也想称病不愿出行,但想到自己初来乍到,若是就找借口推脱,总觉失了礼数;何况莲蓉那丫头一心想着出去走走,这匹管不住的小野马,若是再不让她出去溜达一圈,估计会被闷坏。她让芸芳打听同路之人,就是想尽量避免与容易发生冲突的人接触。
芸芳知道苍梨的心思,而她对这宫中和后宫之人的了解,自然更甚于苍梨,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主子,兰妃娘娘生性淡泊,梁贵人长期居于篱下也养得温和的性子,都是容易相处之人。皇后陪同皇上祭天,自然会十分忙碌,得随时适逢左右,不会有太多接触。至于徐嫔、翠嫔、宝贵人等,虽然各有小心思,但也并非不能招架之人,主子大可放心。”
听到芸芳这么说,苍梨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些。她笑了笑,既然芸芳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也不需要争辩或者掩饰,大大方方地舒了一口气,说:“有你跟在身边,本宫心里也要安宁一些。你下去和莲蓉一起安排吧。她不常出远门,恐会漏掉些重要的东西。”
“是,主子。”芸芳福了福身。自打上次在永福宫中的事件后,芸芳也算是看出苍梨这个人的性子,哪怕是淡薄宁静,而且嘴皮子硬,但一颗善良的心却无法割舍。她能跪在大殿上为小五争取活路,也就透露了她的心思。
所有人都散去,只剩苍梨半靠在卧榻上,闭目养神。每当这样一个人静坐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总是止不住地想起边疆那片湛蓝的天空,还有夜晚明亮的星尘,那些吟唱,那些仰望,还有那些无忧无虑的赤脚的奔跑。这些东西充斥着她的脑海和胸腔,让她无法思考无法喘息。
即便是在行走的马车上,短短的休憩,她也会被那记忆里的场景所惊醒。她多么怀念,可是又害怕怀念,因为她知道这会让她变得犹豫、软弱,她不该还有希望,但那些回忆却让她不得不抱着希望,希望有一天,她能回到那片空旷的草地上,哪怕是风吹日晒雨淋,她也想要这样活着。那样,才叫活着,而不是成为深宫里的一具行尸走肉。
苍梨蓦地睁开眼睛,并不宽敞的车厢内的空气加重了她呼吸的负担,她不能再这样做梦。
“公主,你醒了?”莲蓉守候在一旁,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睡得不好吗?”
苍梨坐直了身体,捶了捶酸痛的肩膀,说道:“只是肩背有些不舒服。”
“主子向来体弱,这连日颠簸定是让你吃不消。所以刚才芸芳姑姑已经通知过,再过了这个驿站,行出几里路,就到山脚下了。”莲蓉给苍梨宽了宽心。
苍梨叹了口气,掀开轿帘往外瞧了瞧。果真已经进入了郊外。前几日在大街上还是人声鼎沸,百姓们夹道参拜,现如今只一条冷清的小道,两旁野草丛生;苍梨能看到的靠左那边是低矮的灌木,一直延伸到远处的茂密的树林。苍梨顺带向后看,长长的队伍几乎延伸到后面看不见的地方。她放下帘子疑惑地说:“皇上和皇后的轿撵在前,加上后宫妃嫔和随行的王公大臣,怎么也不至于有这么长的队伍啊。”
“这可是皇上出行,自然有很多侍卫随从的,哪个皇上不怕死啊?”莲蓉扬了扬眉梢说道。
苍梨有些好笑,但心里知道,刚才看到的后面跟随的众多轿撵绝不是随从那么简单。
“奴婢听说这次有安王和祺王率两支军队护驾,又有大将军步清风和那个什么北朝第一高手叶潇贴身保护,当真是做了极周全的护卫。”莲蓉只当是笑话来看,即便是一国之君,还不是得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大肆举派军队?说到底,也不过都是**凡胎。
苍梨听罢,不由撩起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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