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怜贵人到了.”花嬷嬷一言,瞬间引来所有人目光的注视。
苍梨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压抑着惶惑不安的心情,小心地走进大殿。她一眼便看见在一边的湛溪,情绪安稳下来不少。即便在这个时候,她也不是一个人。
“臣妾参见太后。”
苍梨要挺着肚子跪下请安,显得尤为吃力。
“啊——”
“她……”
皇后和兰妃皆是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想来两人都是入宫多年,却无一子半女,可是苍梨进宫不过短短一年,却已身怀六甲……可是细想下来,皇上予她盛宠,夜夜承欢,这也便是迟早的事情。但皇后和兰妃却又是不同的感受。
皇后眼中顿生的妒意和恨意,根本就是不需要掩饰的。她想要却从未得到过的,那个丫头全都有了,她自己不过是一具顶着皇后之名的躯壳而已。她的脑海中霎那间闪过无数的画面。她用尽手段只求一次恩宠,在皇帝面前颜面尽失,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回到娘家,父亲甚至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是废物,多少年来肚子竟然毫无动静。可她又如何能说,她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她不需要同情,也根本不会得到同情。尤其在南宫苍梨面前,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柄!
“哀家身为太后,后宫嫔妃有孕,哀家竟丝毫不知情,果真是老了,谁都敢不把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了!”太后大为兴叹,修长的手指捏住茶杯的盖子,慢慢地饮了一口茶,掩盖着嘴角的似笑非笑。
“臣妾不敢。”苍梨低下头,面上有一种谎言被当中拆穿后的难堪神色。“臣妾并非有意欺瞒太后。只是……只是太后身体不适,臣妾不想用这些琐事打扰太后,绝非怀有对太后不敬之心。”
“原来怜贵人你不是生病,而是……有了皇嗣。如此天大的事情,为何要隐瞒?这次本宫也不得不说你,要是耽误了皇嗣诞生,可不是后悔那么简单的事情。”兰妃皱着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臣妾……”苍梨不知该作何解释,总不能当着她们的面说,因为害怕被算计,所以才隐瞒怀孕之事,那不就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是朕的主意。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希望他能平安宁静地出生,而不是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朕只想他成为一个平凡的孩子。”湛溪抿了抿唇,用复杂的目光看向太后。他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明确,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就算是他欺骗在先,但这毕竟是他的骨肉,是太后的亲孙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后的阴谋实施却什么都不做,那么作为奶奶的太后,又如何呢?他只盼她还能有一点点母性的怜悯,放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一条生路。
“皇上的孩子,乃是天之骄子,如何能平凡?”兰妃不解地说,似乎还没看清楚太后和皇帝之间的那股奇怪的气氛。
“有何不可?像老四……和觅儿那样,就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湛溪将一句话断成了数句,始终都看着太后。
太后的眼神突的颤动了一下,好像牵动了一些足以让她重温自己的母性情怀的东西。她方才那冷漠决绝的眼神,移向苍梨的肚子,她知道一条和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在那里满怀期盼,她甚至觉得有个小小的声音,叫她“皇奶奶”……她坚硬的心就像慢慢被融化的蜡一样,一点点柔软起来。
皇后却在旁冷笑道:“皇上多年无后,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就算只是小公主,恐怕也会在全国上下引起沸腾,怜贵人能替皇上诞下第一位皇嗣,也是大功一件,本宫这个皇后,也要自惭形秽了。自不必说,若这一胎是小皇子,呵呵,我北朝江山,就该是后继有人了。”
那一声冷笑,让苍梨顿时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也让太后的头脑一瞬间清醒起来。
“臣妾惶恐。臣妾并没有如此大的心愿,只是和皇上一样,期盼这个孩子能平安长大,做一个平凡的王孙子弟,能为北朝尽力之处,也当义不容辞。”苍梨不安地说。她最怕的便是这样,当她的孩子被推崇的地位越高,就越是危险,那样即便他能够生下来,只怕也会成长坎坷。她不想这个孩子的童年重蹈她的覆辙。
“怜贵人过谦了。皇上对你百般宠爱,这小皇嗣的命途岂是普通王孙能够望其项背?加上怜贵人你又冰雪聪明,想来这孩子的未来之路,定是能一帆风顺了。”皇后惟恐天下不乱地讥讽道,面上刻薄的表情,像是恨不得将苍梨就地生吞活剥,别说是孩子,就是苍梨本身也不会剩下一根骨头。
湛溪立马呵斥道:“皇后!你的职责只在于后宫,却如此关心皇嗣的命途,难不成是想插手政治,替朕做决断吗?”
“皇上……”皇后倒吸一口冷气,脸上好像打了一层霜一样蔫下去。
“你还想顶撞朕不成?”湛溪已不想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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