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在这里。”
苍梨说着,面无表情地低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白绢。
大家都疑惑地看过去,不明所以,唯有安王微微一怔,有些诧异,但又很快意会。那块他亲手写上诗文,又亲手挂在花园角落的梨树枝上的白绢,他一眼就能认出。只是他也不免在心里赞叹。传闻中在大殿之上能让群臣哑口无言的和顺公主,反应力和智慧都非常人可比,这一点,他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可,更多的却是苦涩。
小顺子上前去,把白绢取来递给湛溪。
湛溪扫视了一眼上面的诗文,轻轻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皇后不解地问。
徐嫔紧张兮兮地努力想要看看白绢上的内容,却又不敢越矩,只听得湛溪喃喃说道:“玉梅安好……”
皇后顿了顿,立刻反应过来。
“是藏头诗!”她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诗文有多么精妙,而是这句话蕴含的内容。难道说,安王中意的不是怜贵人,而是……“这首诗,是写给兰妃的妹妹,杜玉梅?”她不知道自己对现在这样的结果,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如果安王喜欢上的是南宫苍梨,那么他们之间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可如果是杜玉梅,那就不一样了。可以说,他们是门当户对的金玉良缘。蓦地,皇后的心里竟然闪过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的念头。她竟然无比地希望,事情还停留在这张绢子出现的前一刻,她宁愿相信安王爱上了一个他永远不能得到的女人。她打了个寒噤,面色苍白地垂下眼眸,不敢被任何人看见她的心虚。
湛溪蹙眉看向轻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臣弟的笔迹,皇兄应该很清楚了。事实究竟如何,皇兄你应该已经猜到才是。”轻云淡淡回答。
“这块白绢,原本是有人系在树枝上传递给玉梅,但她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所以托臣妾查清楚,才发现原来是……”苍梨欲言又止地看着轻云。为了自己脱身,而把安王往前推,这种做法似乎有些为人不齿。可如今箭在弦上,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让他们俩都免受伤害,不管是**上的还是心灵上的。可她还是有些内疚,无论她怎么为自己开脱,事实就是她利用了安王,这一点无可辩驳。
没想到,轻云自己却接着她的话说道:“臣弟趁此拜托怜贵人替臣弟转达爱慕之意,那枚蝴蝶玉佩,也是臣弟托怜贵人转交给玉梅姑娘,不料却碰上有心人,倒给怜贵人添了不少麻烦。”
最后这句话,他是真心对苍梨所说。若不是他自以为是地鲁莽行事,还没调查清楚对方的身份,就随随便便把那玉佩交托出去,也不会连累苍梨被问罪。他颇具歉意地看着苍梨,眼神真挚得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徐嫔脸色煞白,愣了半晌,不甘心地说:“婚姻大事,自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怜贵人与杜玉梅无亲无故,安王爷是不是找错了人?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
“太后身体抱恙,兰妃又不在宫中,太傅府更是忙得上下不可开交,臣弟又不想过早麻烦皇兄,只是恳请怜贵人替臣弟试探度杜姑娘的心意,所以才出此下策。”轻云解释说。
“臣妾还没来得及把信物交给玉梅,就先生了一场风寒,这才耽搁了。没想到……”苍梨哽咽了一下,眼圈微微一红。不是因为被冤枉,而是湛溪的不信任,是横亘在心里的结,可是偏偏又想起他的好,想到他不顾自己的安危跳下水来救她,她又显得不知所措。她真的不知道,事情这样纠缠下去,他和她会变成什么样。她怕,到最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恐怕她连最简单的愿望也没有办法实现。更怕,他们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会让她最终连他的心也完全失去。
“皇上!”徐嫔见此情景,知道再嘴硬下去只会抹黑自己的名声,倒不如先低头认错,把“蓄意”变成“偶然”,“算计”变成“尽责”,于是她连忙叩头。“臣妾只顾着履行责任,却没有经过充分调查,轻易下论断。是臣妾冤枉了安王爷也怜贵人,也让皇上和皇后娘娘受累,臣妾甘愿接受惩罚。”
“徐嫔啊,你平日也是极谨慎的一个人,这次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呢?你应当知道,污蔑朝廷命官和后妃是多大的罪名。”皇后语重心长地说。
“臣妾知罪,请皇后娘娘责罚。”徐嫔埋下头请愿说。
皇后抿了抿唇,心想这徐嫔向来对她不构成威胁,治她的罪也没什么必要,不如就显示出自己的大度,所以转向湛溪求情说:“皇上,徐嫔一心为后宫尽责,一时心急才会出错,还望皇上念在她一片忠心,这次就绕过她吧。”
“若当真只是误会,朕也不想深究。徐嫔你自己回宫思过便是,朕希望这种事下不为例。”湛溪的第一句话说得颇具深意,虽然没有点破,却听得徐嫔胆战心惊,伏在地上连连点头称是。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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