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怎么会不挂记着你,傻孩子。”饶是薛扬在外面跑惯了,一颗坚硬无比的心也忍不住的难受:“每次收到你的信,外祖母总是拿着一遍一遍的看,念叨着,可怜婉华去的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也不能照看。然后,便责怪你外祖父,让女儿嫁去这么远的地方,哎……爹虽然不说什么,但几年前便嘱咐我们,在外面看见了什么稀奇珍贵的玩意儿便留心收着,等你成亲了,一并送过来。你如今在苏府里住着,薛家太过打眼不好,可等着你出了门子,那就无妨了。可得叫你夫家知道,你不但有苏家这个娘家,京中还有薛家这个外祖家,半点委屈也不能叫你受了。”
几人唏嘘感慨了一番,翠枫翠秀连连的劝着,劝了苏沫又劝严嬷嬷,半响,总算是平静下来。
薛扬沉声道:“沫儿,你跟我详细的说说,如今到底是怎么回事。假借你之名给家里写信的,是你父亲还是那个姨娘?苏家虽然是嵊州首富,但比起薛家差的不是一些半些,以前以为你在这边一切顺遂,那也就罢了。如今竟然不是这么回事,若这府里没法住了,你就和二舅回去,只带着心腹下人便罢,旁的什么也不用带。从今后不用苏家半分银子,你的用度嫁妆,外祖家里自然一应给你准备妥当,绝对不会叫谁挑出半点不妥来。”
当年薛家嫁女,十里红妆。那嫁妆丰厚的,便是现在的王慧看了,也眼热心跳,要不然,苏沫也不会将那些全部拿出府去。钱财是小,但嫁妆是母亲留给子女的遗物,是一份念想,苏沫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薛婉华留下的东西落在王慧手里。
甚至于,她当时都想了,若王慧真的纠缠不清。她就当真将这些财物全部捐给安福寺。那好歹也算是做了一份善事,为自己,也为家人积点福。母亲是个心善的女子,听静安大师说。薛婉华在世的时候。每年都会给庙里捐款捐物。搭棚施粥,如今将那些嫁妆捐了,想来母亲也是九泉下可以心安的。
如今想到母亲的嫁妆。苏沫不由得冷笑了一下,让薛扬稍安勿躁,然后将从自己婚配以来的这些事情,一件件的说了。当说到王慧窥伺母亲的嫁妆,却让自己先一步存到了安福寺时,薛扬的神色很是复杂。
一方面,薛扬是气的。嫁妆是娘家为了让自己女儿过得更好的,在夫家站的住脚的私房,薛家一掷千金的给薛婉华布置嫁妆,那是给她享用,给她的子女享用的,而没想到这个钱,王慧一个姨娘扶正的填房竟然敢肖想。
另一方面,薛扬知道当年的薛婉华是什么性子,而这个和妹妹七分相似的侄女儿,在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的时候,竟然如此的冷静镇定,应付自如。
薛扬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不知道是该觉得欣慰,还是应该为她心疼。
富贵人家的女孩儿,一路顺风顺水,应该是自有家人遮风挡雨,没有任何烦恼困难的。就像是薛婉华那样,天真而单纯,因为从来没有事情,所以无从历练。
而苏沫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手腕,可见着十来年活得有多么辛苦。
苏沫见薛扬一副隐忍怒火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点担心,这事情才说了冰山一角,他就一副忍不住想要上门好好找苏晟理论一番的样子,后面的那些事情若是被他知道了,可怎么得了,薛扬还不得立刻带人冲进荷香院里将王慧给掐死了。
见苏沫一脸的难色,薛扬还以为苏沫有什么难事怕自己不能帮忙,立刻大包大揽的道:“沫儿,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只要你说,没有舅舅办不到的。”
薛扬这话说的有些托大了,但是比起嵊州的苏家,薛家确实是财力滔天的。而钱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即使因为身份限制不能做官,但是也一定和官府中人会有来往。
薛家确实无人在仕,可薛家儿子娶的媳妇,薛家女儿嫁的丈夫,其中却不乏朝中的高官。财力有,权势有,薛扬敢说这话,也不是丝毫没有道理的。
只是苏沫苦笑了一下,道:“我并不是,并不是怀疑舅舅的能力额,而是这事情,实在是说来话长。”
苏沫不是怕说来话长,而是怕说完之后,按不下暴跳如雷的薛扬。
薛扬自从见了苏沫后,听她说了这番话,便知道这侄女儿是个有主意知轻重的,她如此慎重对待的事情,也不由得跟着慎重起来,静了静,道:“沫儿,你在苏家这些年,虽然王慧待你不好,但你也是安稳度日,并不曾和我们联系。如今突然起了疑心来找,一定有什么旁的理由,别急,一件一件的说给我听,舅舅虽然脾气急了些,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不会做出叫你为难的事情来的。”
“二舅,不是我为难,而是这事情,实在牵扯太广。”苏沫道:“请舅舅听了之后,一定要保持冷静,万般从长计议,不要冲动。”
被一个晚辈按着担心自己会冲动坏事,薛扬也是觉得有些脸上挂不住了,嘿嘿一笑:“沫儿你放心,舅舅刚才是激动了些,不过只是一时情切,下面你无论说什么,舅舅都不插话就是。”
苏沫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怀疑我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一句话如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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