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渊对聂书瑶可谓是恨之入骨,就算这黄龙玉跟她无关,他也想将这个栽在聂书瑶身上。
更让他觉得郁闷的是,当初聂书瑶在睢陵所做的那些事,直接让自己丢了官又断了前程,还差点进了大狱不说。偏偏他还不知道她是谁,不过那张脸却是深深地记在了心上,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被庞太师的人救出来后,就成了庞太师的幕僚之一,他用尽手段才重新站在了庞太师身边。可他位极人臣的梦想却再也实现不了了,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幕僚。
直到有一天,他乔装去德胜楼,竟然看到了已经在京城立住脚的聂书瑶,这才知道了她的身份。可惜的是,聂书瑶那时已经跟武定候订亲了。
让他的报仇计划再次搁浅,又不能跟庞太师说自己原来是被一个女子坑没了顶上乌纱,这忒丢人!可如今终于找到报仇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柳如渊嘴角划过一抹笑意,阴阴地让整个人变得狠辣起来。
再次冲着庞太师躬身道:“太师,当初学生能被罢官全拜那武定候夫人所赐呀。”
他便说起了在睢陵县聂书瑶所解的案子,将其从头至尾说了一遍,最后道:“学生以为,这武定候夫人若是不除,说不定日后对我们的大业不利呀。”
庞焕捋着胡子静静地听完柳如渊的话,联想到刚才青先生讲的吴中候府内的凶杀案,这女子还真不是寻常人。
但他也不是普通人,看人看事不会那么肤浅。沉声道:“老夫知道如渊因那女子插手而丢了乌纱,心生怨恨。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此事不能急。待他日事成之时再动她也不迟。老夫不能给人留下一个欺凌妇人的话柄呀,何况还有一个武定候。”
这话也暴露出了庞太师的野心,想要成就大事,他先得有个好名声才行。
柳如渊还想说什么,被方林一把拉住,道:“太师说得极是!眼下可不是跟个小妇人打交道的时候,女人再有能耐她还是个女人,充其量就是比别的女人聪明一些罢了。听说,大小姐跟这聂书瑶的关系也还不错。不如让大小姐多跟她接触一下。”
庞焕笑着点头道:“不愧是方先生。找几个人盯着点就是了,多打听打听她身边人的底细,希望能找出点有用的东西,省得日后乱了手脚。”
方林笑道:“这武定候夫人还有个兄弟,他这兄弟可是真聪明,明年的春闱说不定能中,而且还是顺天府尹的学生呢。”
“他?”庞焕皱了眉头,说道:“吴老狐狸的学生应该不简单吧,可不能让他就这么容易入仕。”
方林回道:“只是一个小屁孩罢了。太师不必多虑。年轻人气盛,比不得吴庸人老成精,若能早早入仕对我们来说反而更好。”
“说得是。这事你们记在心上就是了,只要武定候这个靠山不在了。他们不足为虑。”庞焕一锤定音,想当初年轻气盛的吴庸吃了多少亏?老狐狸也不是一天炼成的。
两人躬身道:“太师说得极是。”
今日,武定候府跟平日没什么不同。只是这天楞子收到了监视兰先生的暗卫送来的信。
他第一时跑向飞云居,宋云飞不在。就将这信交给了聂书瑶。
聂书瑶正在让小宋源学着爬,听到有密信便将孩子交给了雨芹。
看完信后。她的脸面一沉,“候爷去哪了?”
楞子道:“跟那几个葡萄牙人正在探讨着什么。”
“嗯,我写封信,你马上送到落叶巷交给天熙。”聂书瑶转身进了小书房。
她这一辈子只想躲在他人身后做个解题的人,明面上却想让自己成为跟普通候夫人差不多的女子。
信上所说的,是她最怕的。一旦庞太师知道自己坏了他那么多事,一定会伺机报复。自己还好说,毕竟藏身于候府,可聂天熙跟干娘就有危险了,写这封信的目的是让他们心生警惕。
楞子接过信马上去了落叶巷,刚好这天聂天熙沐休,他看完信后脸色也是变了,直接去找青莲居士协商。
青莲居士看过信后,呵呵一笑,“怕什么?有贤王的人保护着我们,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至于其他的怕也没用!事实本就是如此。”
聂天熙则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回信给了聂书瑶,当她拿着这霸气侧漏的安心之语时,心头的担忧顿时没了。
“是啊,正如干娘所说的那样,有什么好怕的?该来的总归会来。”
她想想青莲君士跟贤王的事就觉得头痛加可惜,他们的将来该何去何从呢?还有凤无崖跟湘郡主之间,聂天熙跟江毅他们的身世,什么时候能大白于天下?
收起这信,聂书瑶深吸一口气道:“所以改变并非坏事。只有庞太师倒了,这些人才能真正的认祖归宗。”
这事就这么被青莲居士一句话带过了,聂书瑶也没跟宋云飞提起。
时间很快来到了年底,新的一年到了,全大明的主妇都忙得脚不沾地,聂书瑶也是如此。
好不容易熬到了初夕夜,她总算是能坐下来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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