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兴听见蒙面人所说的这句话后,很是呆了一呆:“扬州牧便是刘繇,你的上司不是他,又是何人……难道是……”
看见严兴目光中突然冒出的精光,蒙面人抚掌大笑道:“严公子果然厉害,事情就是这样。你我两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如今长沙孙策大军压境,正是你我起事之时。”
严兴虽然知道这蒙面人是在趁势要挟,但闻言之后仍是有些意动,正在思索间,忽然听见背后师妹问道:“师兄,这人究竟是谁?”
严兴听她这句话问得心平气和,不禁便是一喜。适才严兴与师妹闹得不可开交,眼看便是恩断情绝之局,亏得这蒙面人适时出现,虽然后者揭破了他们之间那不可告人之事,同时也将两人逼上了绝境,但就是因为他这一逼,严兴的师妹反而无法就此离去,而权衡形式之下,她也只能和这蒙面人妥协,她既然要妥协,那就必须和严兴合作,这样一来,恩断情绝什么的,自然就无从谈起。
不过,除非是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人物,一般人在刚刚说过翻脸的话后,再主动示意修好,总会觉得很难为情,此时严兴的师妹就是这样的心理状态。严兴也许并不能算是善解人意,但是对于这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的心理状况还是能够猜个**不离十的。他既然明白到了师妹的难堪处境,自然也就想到了应该如何应对。
“师妹,这人似乎是建业太守薛礼的手下。”
听见严兴的语气不喜不怒,平淡至极,他的师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感到了几分幽怨。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我?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你难道就连半点伤心和气愤也没有,难道……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
严兴没想到自认为体贴的举动反而引来了不是,他倒是觉得自己的应对方式很是完美,深谙不卑不亢的中庸之道,而回答的内容更是言简意赅。薛礼和刘繇不和,也许普通人不知道,但是在万流门内可是人尽皆知,三长老和六长老的多年对抗就是因此而来。
要说刘繇这人本事怎么样先不说,但他的运气实在不是太好,本来他有着汉室宗亲的身份,又有着扬州牧的高位,在这个可以完全无视百姓意愿的年代,应该活得很是逍遥才是,可他偏偏遇上了这个乱世。
乱世之中,许多和平时期的惯例都被一一打破。汉室宗亲?很高贵么?怎么听说有个卖草鞋还是草席的也是汉室宗亲什么的。扬州牧?听起来官很大的样子,可是你手下有兵马没有?没有?那么,你就当傀儡吧,好吃好住,可别想掌权。
刘繇在初当扬州牧时,天下虽然称不上平静,但也并未大乱,数次小规模的农民起义都被一一剿灭,说起来,当时孙坚还是南方打击农民起义的主力军。在那样的大环境下,刘繇本就没有什么大志向,自然是乐得沉浸在天下太平、歌舞升平的美梦里,把扬州的一应事务全部交给手下,自己则去享受生活。
刘繇看不出天下大势,可是这不代表其他人也看不出。本来看出来也就看出来了,要是在周瑜前世的世界,大不了跑路好了,出国以躲避战乱,在某个年代是很流行的事情。可是在这个年头,几乎每个人都有一帮子关系亲密的家族中人,这年头最流行的理念不是独善其身,而是舍生取义,作出那种弃家逃生的事情,是会遭到天下人的唾弃的。
既然不能远遁千里,那么为了生存,就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力量,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特殊价值观,最好是还能有保护自己家族的力量。既然不能退,那就只有进了。
出于这样的考量,再加上有着刘繇这么一个居然胆敢放权的上司,那么有心人从中取事这种事情,也就显得很是顺理成章了。
可刘繇虽然不太聪明,但是对于只有活着才能有权有势,只有有权有势才能予取予求这种简单的道理他还是很明白的。黄巾之乱爆发后,他那迟钝的政治感触终于发挥了一次正常的作用,让他感觉到了前途的堪忧之处。只是,在这个想要振作的时刻他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权力已经被人架空了大半。
无论是出于汉室宗亲的自尊心,还是出于一个政治人物对政治斗争中失败者下场的清醒认识,刘繇对那个把他架空的人进行反抗,都已是势在必行。他与万流门三长老相交,便是为了拉拢外援,用以对抗薛礼。
刘繇开始了他的反抗,但是对于那个被反抗的人——建业太守薛礼,刘繇名义上的头号手下来说,这种情况自然不会是令他感觉愉快的。
扬州一地在黄巾之后,虽然表面上是一派和平,但其中的潜流,却是此起彼伏,永无停歇。事实上,若非从暗潮门那里得到了这样的情报,孙策也不会最终决定出兵扬州,说不定便会首先利用山越人民的仇恨,攻打豫章。
如今那个蒙面人既然说他是扬州牧的手下,而他的上司又不是刘繇,对于其中很内幕一清二楚的严兴很容易的就猜出了他的身份——薛礼的手下。刘繇的那个扬州牧头衔如今大半是虚的,薛礼才是有实无名的扬州真正堂霸子。
既然明白到这个蒙面人和自己有着共同的敌人,严兴不由得放松了一些心情。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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