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滋味确实不好受。
年初,司马昶曾到玉满堂轻描淡写,豪掷千金,所挑的那小样玉饰,如今就随意地挂在顾家琪的同心罗结上。每回听到顾家琪的腰带结处环佩相撞声,程宓就心疼得肉一阵阵地跳。
若换成她收到这般稀世珍宝,定然惜之又惜地收在宝匣里,哪里会像顾家琪这般漫不经心。
第二回,司马昶再次到玉满堂挑玉饰时,程宓忍不住嘀咕,挑这么仔细干什么,顾小南还不是随便乱配乱扔。
没想到她在帘子后面说这么小声,也让司马昶听到。
他叫人把满盘玉饰送到她面前,拜托她帮忙挑一份礼送给自己的世子妃。程宓又不知顾家琪喜好,就照自己心意挑了块并蒂莲的羊脂玉簪子。司马昶答谢礼也厚重,程宓禁不住希望他多来几次,这样她的私房钱没准就是全京城第二了。没人敢和顾家琪争第一。
过不了几天,司马昶又来了。
程宓掩不住欢喜,司马昶果然又叫她帮忙挑饰品,说上回她挑的玉簪,他的妻喜欢,现今就别戴在发髻上。程宓这次帮他挑了支嵌菡萏玉的金别针,南方流行的一种扣在衣襟上的饰品,司马昶自己瞧着也不错,同样厚礼酬谢程宓,拿着金镶玉的别针回府。
两人就这样隔着帘子慢慢地熟悉起来,时间久了,司马昶还让程宓女扮男装,陪他到别的首饰铺子挑礼物。
程宓就这样不可自拔地喜欢上这个一心一意在顾家琪身上的男人,哪个女人能不爱他,潇洒多金又专情,程宓打从心底知道司马昶心底没有她,若她敢越雷池一步,不仅她再也见不到司马昶,说不得自己的最后依靠母亲的娘家杨氏一族还要被他所封杀。
如果司马昶没有和顾家琪吵架,如果司马昶没有喝醉酒,如果这天程宓没有偷偷溜出玉满堂,两人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但它就是发生了,司马昶在一个已经打烊的路边酒馆举酒缸灌自己,程宓途经此店看见他,只觉菩萨在眷顾她,她下轿走过去,司马昶睁眼看她,问道:“有事?”
程宓把捧了一整天的玉饰盒递过去,努力克制自己眼中情意不泄露半分,道:“世子爷托我修的镯子,已经接好了。”
司马昶讥笑一声,用力拍打掉她手中的玉盒,里面的玲珑玉镯哐当摔成七八段。
“您、您怎么把它打碎了,您不是说,这镯子您妻子喜欢非常。”程宓急得蹲下身去捡那些碎玉段。
“都是骗你的,她根本就不喜欢!”司马昶醉醺醺地站起来,几脚将碎玉踢向别处,弄得粉碎再也无法拼凑。程宓不明所以,蹲点那儿,仰起脸,看着他,花样的面容情不自禁地染上粉粉的情思。
微微的烛光下,这张娇酡的美人脸与另一张永远冷淡自持的脸相叠,司马昶抓起她的双肩,将她拎起来,止不住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忘不掉他?他只是在利用你,他对你那么坏,你明明知道,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你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没有,我、我喜欢的是你。”程宓明知道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毅然地吐露心事。
司马昶笑两声,似乎明白了自己在对别的女人发酒疯,他放开她,走回桌子边继续抓酒坛子灌酒。程宓失落,又带有一种不服输的骄傲,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从后面环抱住他,道:“我喜欢你,我真地喜欢你。”
嘭一声,司马昶反射性地将人甩到另一面墙上,他站起来,怒容满面,像杀神一样凶恶瞪着在墙角吐血的女人。
程宓在骨折的痛苦中,艰难地昂起头,道:“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你。我一没偷,二没抢,是顾小南她不要你,她从来不珍惜你的心意,她让你这么痛苦难受,我来代替她喜欢你,又有什么错?如果硬要说有错,那就是我遇见你太晚。如果我早遇见你,我一定不会让其他女人伤害你的真心,无视你的付出,我没有顾小南那么聪明能干,但我至少知道怎么样去爱一个人。”
司马昶站在那儿不动,程宓慢慢地爬过去,用沾满血的手抱住他的脚,靠着他一点点地爬起来,用溢出血的唇舌吻他的脸,她身上带有一种历经血泊的震撼美,坚强而又温柔。
“我只希望你快乐一点。”她说。
司马昶眼神迷离地看着她,抱住她,回吻她。他向来不顾世俗眼光,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程宓虽然意乱情迷,但到底骨子里还是保守的,做不出就在街边小酒馆里与人成事。
“带我走,”程宓低低地哀求道。
司马昶抱着她在城中楼台之间轻功奔驰,边跑还边问:“喜欢吗?”
“喜欢,像在飞。”程宓有些虚弱地答道,她浑身疼得厉害,但她不愿意破坏此时的气氛。司马昶的侧颜,看起来,俊美无俦,太过迷人。她怕她一说出口,就再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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