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顾家琪前面,说不定会问句:气死没有?
顾家琪却是笑,不是早知自己的对手何等老奸了么。所以,没啥好气的。
何况,她从没想过借军火生意把景帝赶下台,景帝与他的内阁实在是紧张错了方向。
“你们必得给海陵王府一个交待!”陆有伦喝斥颜文童,一句朝庭有文就完了,他们给的钱、材料和各种帮助,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顾家琪回过神,道:“陆长史,朝庭禁令非本坊力所能及。不过,海陵王府所蒙受损失。本坊愿意赔偿一二。”
她吩咐颜文童给柳一指传话,海陵王府的货留置不卖。她又请秦广陵同意,陆有伦率人前往皋山阳西关自行提货。海陵王府能不能顺利把货运回南边,恕秦家堡限于皇命,不能给予帮助。
陆有伦直视秦璧,道:“璧管事能这么决断就好。那么,手令?”
顾家琪一笑,让宋新桥与海陵王府的人一同回作坊。
“希望陆长史能够理解。”
“本官只希望贵堡行事要有个法度,不要想当然,把所有人都想成傻子。”陆有伦看向秦广陵,意有所指地暗讽。公开拍卖这个馊主意,也不怕皇帝盯死秦家堡。
海陵王府就算高价买到自己的货,又怎么在皇家厂卫的监视下运回南固。
那真是****死儿子,再没指望。
送走海陵王府的人,秦广陵找到空档,趁着秦璧不怎么忙的时候,急问道:“阿璧,你没有生气吧?”
顾家琪冷眉冷眼,道:“大小姐,稍后,你要摆席给各位前辈敬酒。请不要再出差错,让堡主失望。秋月,带大小姐去换衣。”
秦广陵咬住下唇,面色难堪,脚一跺,扭身跑了,眼底似乎还有可疑的水花。
顾家琪心里直叹气:这妞到底看上她哪里,她改还不成吗?!
她捏捏眉心,吩咐春花按她口述致信堡主,解释泯州的闹剧来由。春花写完后,送信纸给她过目。顾家琪扫过,没问题,封缄送出。
秦广陵受制激,挨了训,终于明白这场展会对她自己的人生的重要意义,展会后的酒宴她表现得可圈可点,没再出漏子。
顾家琪敲打柳一指等火器坊管事后,带着人回沅州平安客栈,收拾东西。
结账时,客栈掌柜拦阻三人去路,指着大堂里的人道别忘了领走。那两个姑娘很眼生,长得水灵水灵的,一股子江南味儿,却穿着佛朗基(即葡萄牙)式样的宫廷装,戴着金卷毛的假发,扑香粉,各提着化妆箱。用生硬的吴侬语,结结巴巴地强调,是顾家琪买回她们来伺候的。
“主子,你看,这两个不知哪来跑来的妖人,乱七八糟连话都不会说。”秋月先嫌弃。
顾家琪笑了笑,道:“我不是说过要做点小生意,跟番人打交道得先会说番语,她们就是来帮忙的。春花,你安排下。”
春花应话,领两个新来的姑娘去梳洗打扮。
秋月又问道:“主子,她们什么名儿啊?”
“冬虫、夏草。”顾家琪不假思索回道,大家各自介绍姓名,相互认识熟了,分工明确,再到苏南与秦左秦右汇合,七人继续南下查账之旅。
有冬虫夏草相助,顾家琪与关靖南的联系顺利。练人手、布暗兵、收购南货、再转卖番货,这些事占用她大部分精力,查秦家内账变成她干私活的障眼法。
两年后,投机走私买卖步上正轨,开始盈利,看着账面上飞涨的数字,顾家琪做梦都会笑醒。
她照常往海陵转巨额账款,另部分利钱,她全做投资,走哪儿,钱撒到哪。
名下资产多寡,照关靖南话说,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黑账。
时光匆匆,一晃三年,乐安之变,让新秀顾家琪的查账“征战”之路蒙上了一层阴影,其后虽略有斩获,但都不能与初出茅庐时的光芒万丈时相媲美。
秦家堡内线管事摇头叹息,道小狐狸受不得挫折,难成大器,可惜可惜,实在可惜。
能想出乐安娱乐城大商业帝国计划的年轻天才,就此低落,魁爷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在秦家大姑母属意夺取家权的关头,尤显得分外可惜。
就在秦家大姑母如春风马蹄疾的得意关头,皇朝中心传来噩耗:查乐安在建娱乐城,实质为赌城,这是在滋长民众好逸恶劳游手好闲惹事生非的大毒窝,必须停建。
真正晴天大霹雳。
五十年的心血,三十年的隐忍投资,一朝付诸东水流。
秦家大姑母差点摔死,她匆匆跑去找上家,问:宁贵妃失宠了?
上家答道,宁贵妃荣宠依旧,是东宫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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