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成政将平手老爷子的遗书读完,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平手兄弟紧张地望向信长,但信长却并未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大发雷霆。
直到成政将遗书重新折好递到信长的眼前,信长才一把抓去遗书,大步走出庭院,乘马冲出城池。
直到四周陷入彻底的黑暗,也绝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身后跟着,信长才放缓了速度,放声大哭。
他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在伊势湾平缓的海岸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茫然前行。
一边哭、一边将平手政秀的遗书撕了个粉碎。
“爷!你是……清白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辩白!你这愚蠢的老头!”
信长仰天大笑,咒骂声混杂这海浪的冲级一波一波地拍打着海岸。
只是……不论他再怎么悔恨、再怎么歇斯底里地吼叫,平手政秀是绝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那个做过他的老师、兢兢业业的次席家老平手政秀,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在这一场博弈中,稚嫩的信长遭受了今川义元的突然袭击,被摆了一道。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平手政秀,之所以没有选择谋反、而是选择了切腹死谏,除了对时势的准确判断外,更包含了作为老师对弟子的殷切期望。
“要成为足以庇护他人的强大主君。”
每每想起平手政秀的谏言,织田信长都觉得胸口发紧。
在这个寒冷的初春之夜,织田信长在伊势湾的海岸上默默立下了誓言:
——爷!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成为足以战胜今川义元的……强大君主!
于是,在平手政秀死后,织田信长继续彻查账目,终于查清了那笔钱的去向。
原来,信长的叔父织田信光曾以训练武备为由,绕过平手政秀支走一笔钱,而织田信光此时作为守山城城主,在信长与信行的斗争中不偏不倚,是两方都着意拉拢的对象。
既然无法拿信光开刀,织田信长唯有按下怒火,静候时机。
一个月后,美浓国的斋藤义龙在稻叶山城集结18000人的大军,向道三所在的大桑城挺近!
消息传到清州,织田信长亦立即下令召集兵员,浓尾两国的局势,如弓弦般再度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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