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月的跋涉,阳顶天已经接近华山,一路上苏丽鞍前马后、细心照料。二人正穿行于山路之间,方才还晴朗的天空不知觉间变得有些阴霾,黑云压住了还未归去的夕阳。远方还传来阵阵轰隆之声。
苏丽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说道:“公子,看这情形恐怕要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躲雨吧,顺便弄些吃的。”
阳顶天皱起眉头,继续前行。
他不想休息,他想马不停蹄的赶路,赶路!
似乎多走一步路,就能离心中的圣火令近一点
只有找到圣火令,才可以知道其中隐藏的秘密;只有找到圣火令,才有望找到义父母的踪迹;只有找到圣火令,才能实现他内心深处“驱除鞑虏,反元复宋”的宏图。
正当阳顶天心情激荡时,阴霾的天空由远而近几声轰轰雷响,雷声余音未消,瓢泼一般的大雨倾盆而下。似乎有个巨人,抓着水缸,从天上往下倒水一般。
阳顶天皱眉看向苏丽道:“真是个乌鸦嘴。”言罢,提起真气,在大雨之中快步前行,一路寻找山洞。
后者满面羞惭,低头道“公子责备的是,都怪奴婢多嘴”。
两人所在之处正是上道,天然形成的岩洞也是不少,不过如今天气阴霾,加之大雨磅礴,不得寻见。足足在雨中寻找了半柱香,才寻到一处山洞。
走进山洞,苏丽顾不得身上湿透,先帮阳顶天脱下身上衣物,又赶紧用干布擦拭。
苏丽双眼被大雨朦胧,却也依稀看清阳顶天的身体,肌肉线条分明,身材高大强壮,约比自己高了一尺,内衣也被雨水打湿,紧紧贴住后者的身体,其上有雨水流下。不由得心中呯呯直跳。她双手微微发抖,把阳顶天身上搽干,又帮他换上新衣,再匆匆去洞外砍来一捆树枝,以防心跳声被阳顶天听到。
待苏丽抱回柴火,打火做饭,阳顶天已经在墙角发出鼾声。
苏丽静静等待了一阵,待阳顶天鼾声正酣,轻手轻脚走到角落,开始换下身上的湿衣。宋元时期,寻常女子,都用裹布轻轻包裹上身,再配上肚兜。而习武女子不同,一般用裹布将身体用力压平,因女子天生力气孱弱,习武路线都是重技巧,重速度,重轻灵,若是同寻常姑娘家穿着,上身隆起会影响攻速与位移,行走江湖也多有不便。因此,一些习武女子若换上男装,再不开口说话,往往被误认成男人。苏丽习武数年,已渐渐习惯如此束身,但今日大雨磅礴,裹布潮湿,来到洞中已经闷湿无比,是不趁着主人入睡将裹布换去,怕是今夜都无法入睡。
这边,阳顶天酣睡之中,体内九阴九阳又运转起来,虽是那日被红衣人一掌拍下后,阴阳内气冲突化解,但少年人内火旺盛,又刚刚淋了冷雨,体内一会九阳压过九阴,一会九阴压过九阳,身体忽冷忽热,甚至半边冷半边热,那脸色正如诗中所云“半江瑟瑟半江红”,偏偏又沉入睡梦中,感觉自己在疯狂追杀身前逃命之人,那男子身材高挑,红色背影,似乎从未见过,又似乎极为熟悉,阳顶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他,却感觉那个背影上凝聚了所有的仇恨和谜团。
追逐过程中,身边的场景一会如七月骄阳,嗮的他汗流如注,一会如腊月飞雪,冷的他浑身冰冷。阳顶天虽然咬牙追赶,却渐渐不支,情急之下,他扔掉背上大刀,双手向内一抱,似乎将骄阳和飞雪齐齐拥入怀中,顿时感觉胸中一股纯净的元气汩汩而生,他长啸一声向前飞出数丈,一把抓住红衣人的衣襟。
红衣人转过头来,虽然看不清面目,阳顶天却感觉到又是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正是上次在梦中狂杀蒙人时遇到的面孔,这张面孔再次给他带来莫名的迷惘和慌乱。
阳顶天浑身一震,却发现臂中之人化作一个女子,轻声问道“公子怎么了,不舒服吗”,仿佛是昔日暗中思慕的程英,又仿佛是数月未见的杨若冰,他难以置信的闭上眼睛,咬牙未答,只觉对方化作一道清气,飞入他的体内,顿时,浑身经脉乱跳,接着身体仿佛陷入一望无际的冰川,意识却仿佛化入奔腾的火焰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阳顶天终于从幻梦中醒来,他抻了一个懒腰,觉得周身通泰,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坦。“我睡了多久?肚子都有些饿了,烧饭了没有?”
“公子睡了两三个时辰了,奴婢没用,生火生了半天才点着,公子稍等片刻,晚饭一会就好。”
苏丽手脚不停,又是收拾二人的湿衣,又是生活准备晚饭,忙碌之中,阳顶天依稀听到她一声抽泣,不禁疑惑的向她看去。见她脸上似有委屈,却强装微笑,举手投足之间,身躯微微发抖。
阳顶天好生奇怪,不知自己睡了一会,这丫头身上却透出古怪情绪,难道自己得罪她了不成?
小半个时辰后,晚饭终于做好,苏丽端着热气腾腾的晚膳,款款而来,半跪着双手将晚膳递给阳顶天,轻声道“公子请用晚餐”
阳顶天低头端详了片刻,见她脸上强带笑容,明显是哭过一场。而且处处透着古怪,衣衫颇为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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