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莆南。
几抹清丽的影子爬上山腰,背着箩筐,盛着小半筐新采的草药,其中一人隔老远就冲着山涧若隐若现的那几间茅舍扯着嗓儿门高声喊道:
“娘子!奴等回来了!”
小片栅栏围砌而成的柴门,不大不小的庭院里罗列有序地堆放着一箩箩药草,或半干或迎着朝露,远远地就散发着淡而清幽的药香味。
江采苹推着江仲逊坐在轮椅上,坐观漫山秋色,微风习习,听见身后的声响,凝眉环了目刚歇下肩头药筐的彩儿、月儿、云儿及沈珍珠四人,上前看了看筐中菜来的十几味草药,不动声色示意搁在一旁。
“阿郎今儿个可好些了?”一搁下箩筐,沈珍珠就偎在江仲逊身旁,为江仲逊掖了掖大概在膝上的薄褥。
江仲逊中风半身不遂快两年,这两年遍查医书用尽方子也未病愈,每当换季时气双腿就格外疼痛难忍,好在江采苹有法子,叫人按图打造了这么个轮椅,造型看上去虽奇形怪状,却便于行动的很。至少见日可推着江仲逊出来赏略一番,呼吸新鲜空气,怎说也比整日瘫在榻上不见天日实有裨益。
轻拍下沈珍珠的手,江仲逊目光中满是喜慰之色,虽说近大半年里连言语表达能力都在日渐下降,但心里并不糊涂,眼睛也是清明的。想当年,原以为这一辈子都要老无所依、孤老终生了,从不曾奢祈过能有今时儿女绕膝的日子,尽管身体上力不从心已久,这般的安享晚年,对其来说已然于愿足矣。
“阿郎便是偏心!”瞧见江仲逊对沈珍珠展露笑意,彩儿撇撇嘴,鼓着腮帮子极小声嘀咕了声。转即奔向江采苹,挽着江采苹的臂弯摇了摇,“娘子,今儿个便允奴与云儿、月儿一块儿下山,将草药送达草堂可好?”
每回下山,多是云儿、月儿两人去,彩儿回回都巴巴地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怎奈江采苹总以其性子急躁为由,生怕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往往不准其下山。可彩儿偏是个一刻也静不下来的性子。平素更少耐性,若有个三五天不下山,总会憋屈的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眼泪儿巴巴地眺望着山下星星点点,有时耍性子一连好几日不与人说话。
“也不知你是要下山送药,还是心心念念小东子,小丫鬟又春心荡漾了吧?”云儿在旁收拾着箩筐,月儿使个眼色。掩唇打趣出声。这山上山下的来回跑一趟,脚程可不近,一去一回少说两三个时辰,往日里可不见彩儿如此勤快,都道无利不起早,今个一大早儿彩儿就穿戴的利落整齐的吵吵着上山采药。这会儿刚一回来还未顾及喘口气儿歇会儿脚就又迫不及待地向江采苹自请下山,不是心有盼头当作何释。
“你说甚呢?”反观彩儿,大大咧咧的性子此刻竟涨红了脸颊。一跺脚,从耳根红到了脖子根,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拿眼睨一眼那边笑得贼兮兮的云儿、月儿,不由得挑眉轻哼了声。“奴是瞧着这两日阴雨,想是草堂周应不及!”
云儿与月儿相视一眼。俱是一脸的恍然的模样,也不再多与彩儿计较,背转过身就去上早食,边走两人边煞有其事的说道:
“前几日下山,可是小东子说的,今个山下有热闹瞧?”
“可不是怎地,前儿个奴下山时,小东子还提了个醒儿,说是过两日有乡亲嫁女,要操办着抛绣球招亲呢!”
彩儿看看云儿、月儿,自知两人是在故意说与其听,不禁悻悻地又去拉江采苹的袖襟,软磨硬缠道:“娘子,奴都在山上闷了七八日了,今儿个娘子便允奴,下山走一趟吧?奴,奴也该着下山采备一些食材才是,这往后里时气转凉,山上多寒苦,可难捱熬度日!”
面对彩儿的呆不住,江采苹既不应允,也不一口回了,只不置可否的分门别类察看着箩筐中的草药,在这山头上已住了几百个日夜,说来也难为彩儿几人甘愿跟从在这儿,终日起早儿忙进忙出,从未发过牢骚有过怨言。
一年前,长安城攻陷的那一夜,皇城内外一片混乱,薛王丛早有先见之明,就在李隆基连夜携杨玉环、杨国忠、李亨以及诸皇亲国戚、心腹宦官出逃的同一个夜里,也悄无声息的从中安排了江采苹秘密逃离了伊香阁,一路护从其南下,在距珍珠村几里外的这座山上与早就守候在山上的云儿、彩儿、月儿三人重逢。而后只在山上逗留了三日,薛王丛便孤身上路,前往太湖吴兴,这一年再未回来过。
潼关失守,京都失陷,李隆基带亲信连夜出逃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不日又传来哥舒翰率部众归降安禄山:
“肉眼不识陛下,以至于此。陛下是拨乱之主,天命所归,现在李光弼在土门,来瑱在河南,鲁炅在南阳,我为陛下招降他们,可一举平定这三方唐军……”
被掳洛阳,伏地谢罪,封叛军司空。眼见昔日战敌降服,安禄山还命人将火拨归仁拖下斩首示众,借以向哥舒翰示好笼络,奈何与其一同押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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