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道紧了紧,不愠不怒地回了句。那人立时自行退了出去。
“这是何处?”直到这会儿,江采苹才凝眉轻喘息了声,隔着衣衫,腰上传来的热度却有些炙燥,想要推开些怎奈浑身软的像一滩泥,直觉身上不对劲儿。
“身上可还是无力?”薛王丛却未答反问,起身将江采苹放回榻上,掖了掖锦褥搭盖上,“时辰尚早,多寐会儿。”
眼见薛王丛提步,江采苹心下没来由一慌,想也未想伸手就拉住薛王丛的衣襟:“你,你要去哪儿?”
“本王去去便回。”薛王丛似是一怔,触及江采苹眸底的依恋,勾起一抹笑意。
江采苹颇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浑然未觉掌心尽是汗渍,垂眸蹙眉,薛王丛已是撩起帐幔大步离去。
许是在上阳东宫独守了三年的缘故。乍一见除却彩儿、月儿之外的人,心中难免澎湃。也或是薛王丛杳无音信了五个年头的缘故,时值乱世,再见故人总不免情重,几多离愁,是以才分外激动,情难自禁罢了。
自知身边有个可依可信之人,起先的不安随之消失,或许整个人这些年以来着实过的太累了,不论是在那座深宫高墙藩篱下。亦或是在迁入上阳东宫后,十几年来竟没有一日不在战战兢兢地谋计着,活在认命与挣扎之间。在薛王丛关门离开后,江采苹闭着眼不多时便又沉沉睡了过去,一觉天黑。
烛笼下,悠悠琴声,似水柔绵。
待看清那抚琴之人。江采苹心头又是一紧。
察觉榻上的人醒来,青鸢抬眸嫣然一笑,举步近榻:“身子可还觉不适?”
“这,这是……”
“这是伊香阁。”仿乎看出江采苹的尴尬,青鸢毫未介意的付之一笑,“你昏迷了七日。今儿个可算无大碍了。”
江采苹又是微微一怔,听青鸢言下之意,现下应是在平康坊。岂非回了长安来了?可当时是昏在洛阳城外,转念一想,既已过去了七日,此刻身在长安也不奇怪,再细想下白日薛王丛的那几句话。估摸着是薛王丛从中安置的。
“叨扰了……”迟疑了半晌,江采苹才启唇对青鸢报以一笑。尽管当年与青鸢只有一面之缘,却是印象深刻这个人,是故刚才一眼就识出,一晃十几年,这张脸仍一如当初笑靥如花,身在这烟花柳巷之地,仍是出淤泥而不染。
薛王丛失踪的这五年,乃至之前的那些年,想必便是藏身在了这里,也难怪宫中派出那么多的人都未能找寻见薛王丛的下落。试想堂堂一个亲王,且那会儿是在奉旨代天巡视边患,又怎会其实还在这天子脚下。
若果如是,想是三年前,其在宫中的变故,也早为薛王丛所知,故才能如此的从中斡旋,布置下这许多事。
可不知为何,一思及这些,尤其是一转过弯儿来,江采苹竟觉满心的苦涩,甚至此时有些无颜以对面前的青鸢。
这时,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回首见薛王丛步进来,青鸢一礼,抱了案上琴转身退出门外去。
一见薛王丛径直步向卧榻来,江采苹蓦地撑着身子坐起身来,一时有些心烦意乱的急躁,不成想皓腕一麻,胳膊肘硬生生顶在了榻沿上。
薛王丛紧走两步,长指扶了江采苹半揽入怀,气氛一时间胶凝。
“少时与本王用膳可好?”
片刻的沉寂,薛王丛低沉着嗓音,极尽轻柔地拨开了垂散在江采苹额际上的几绺青丝,声音尽是温柔。
江采苹有一瞬间的晃愣,额上一层细密汗珠,唇齿却有些发干:“云儿,云儿可是在这儿?彩儿、月儿呢?”
“云儿现下不在,半年前随崔名舂去了珍珠村。”像极早就料准江采苹会有此一问,薛王丛几乎是连想都未想就答道,“至于彩儿、月儿,也在去莆南的路上。”
江采苹心下一喜,顾不及挣开薛王丛的怀抱,仰面凝向薛王丛:“阿耶,阿耶可是还好?”
虽说明知薛王丛既早已做下安排,江仲逊在珍珠村势必一切安好,至少不会被时下的战乱祸及,江采苹还是未能忍住作问。看来,薛王丛当真是未少费心,既要保全己身,还要营救其,更要保得其身边每一个人无恙。
“怎地便不关切本王一字?”剑眉一皱,薛王丛语带不快。
江采苹面上一热,心下却是一沉,怎会听不出薛王丛话中暧昧之意,此生欠下薛王丛太多,人情也罢,情意也罢,只怕都难报,何况今下其还顶着皇妃的名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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