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醉酒闹了一波之后,昏天暗地睡了一整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又黑了一遍。迷蒙间转眼看见床边跪着一排清一色青衣乌发的男子,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的有点狠,捧着锦被看着那排男子还有点发蒙,那排男子也惊讶微抬眸与我对视了一番。
听到声音已经有宫人进来了,扶我起来的时候还很贴心,解释道:“禀太后,这是殿下专程送来的,说给太后当药引子你们几个,抬起头来。”
话一说完,跪着的人一起抬了头。清一色的美男子,柔弱有之健壮有之。
我抬眼看了一眼扶我起来的宫人,面生的很,显然不是我宫里的人,那么就是子萧派送药引子的宫人了。
突然就记起宴席上那一杯烈酒,恍惚间想起了那句话。
我看着面前跪着的人,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之下,狠狠的抬手将玉枕砸了。
第二日用罢早膳便有宫人禀告子萧求见。
施施然漱了口,想了想冲清宁道:“昨夜被那么一闹浑身不舒坦,清宁你去准备一下。”再转头幽幽的吩咐宫人:“去回了定王爷,哀家要沐浴,男女授受不亲,让他稍等片刻。”
再出来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拎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寝宫的时候便看见窗台处一袭帛黑倚栏而立,定睛一看正是子萧。一头乌发罕见的束在脑后并用白玉冠簪住,目光遥遥的飘向窗外。
我倒是从未见过子萧发呆,以往总是一副笑脸相对,并且能第一时间发现我靠近,警惕的就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我掏出匕首刺中似的。不由自主偏头顺着目光看了看,是庭院种的朵朵秋菊.临近窗台的是几朵墨菊,开的有点晚。
子萧突然转头,措不及防与他四目相对,我下意识的抖了抖。
“嫂嫂让子萧好等。”
我尴尬的笑了笑,转眼想到好歹也是叔嫂有别,底气也足了,再开口时抬了抬腰:“定王爷可知什么叫男女有别?”
子萧闻言站直了身,犀利的眼神有如实质一般将我压的想要拔腿就跑。正当我腿软的时候子萧突然笑了一声:“倒是子萧唐突了。子萧今日求见,是想问问太后,太后是对子萧有何不满么?”
我微愣,万万没想到周池瞑这般骄傲的人能将自己的姿态放低。
“敢问定王爷,什么药引子,需要送男子到哀家宫里来?”
子萧依旧静静的立在窗前,闻言微偏着头望着台前的秋菊笑道:“太后不也砸了玉枕让宫人原封不动的将人轰了出来了么?”
顿了顿,转头看了我一眼:“太后前日晚宴当着满朝文武对谢相说了一番惊天骇俗的话,如今谢相称病不见,子萧想着,既然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想必太后恐怕有段时间是见不到谢相了,就自作主张送了几味药引子以解太后相思之苦。”
是了,这便是“药引子”了。
六个男子虽然各有千秋,却身形眉眼都有几分似谢淮安。
我笑:“即便再像谢家奉之,都不是他。”
“再像也不是他?呵,子萧竟不知太后如此这般深情。”
“定王爷当然不会知晓,当然也不会知晓喜欢一个人,别人就再也入不得眼。那六位确实美,放在民间也是掷果盈车的存在,可是却都不是谢淮安。这世间,镇守边疆的定王爷只有一位,哀家喜欢的谢淮安也只有一个。”
话一说完,我觉得松了一口气,藏藏掖掖了五年的不敢说出口的话,如今终于说了出来。不容于世如何,千夫所指又如何?不求天下人都知晓,也不求谢淮安有所回应,既不敢求世俗容我,也不敢求与谢淮安相濡以沫,可是终究有人知晓了我喜欢他,只喜欢他。
面前的这位,是大周百姓奉以为战胜的大将军,是大臣深以为顶梁柱的摄政王,是周明昌君王之道最大的阻碍,也是我,大周所谓权后最大的政敌。
半年前是我一纸书信用摄政王的位置换了他回来。普一开始仅仅三月便将所有权利收于麾下,雷霆手段着实让我惊讶。于是剩下的三月我与他表面上叔嫂和睦,私底下早已经交手了数次,互相猜疑,互相防备,派去的杀手眼线数不胜数。
可是万万没想到,如今,却只有他知晓我最大的秘密。
周池瞑踱着步子一步一步的行至我身旁,沉默片刻附身在我耳边道:“太后的深情真是让子萧佩服。可是,毕竟,他是大周的谢相,嫂嫂却是大周的太后。”
不及我反应便错过我,只留下了一句话顺着风慢悠悠的飘过来:“那‘药引子’毕竟是子萧的心意,嫂嫂还是收下的为好。”
子萧走后,清宁才默默上前将我头发烘干,末了终于踌躇着开口:“太后太莽撞了。”
我苦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该在这事上任性。早该如此了,世人皆知的事情,我便是再如何遮掩,他们也能想出种种事情来。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以后我若做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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