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零三个月零十八天,每一天都盼望着这一刻,却没想到这一刻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以这样一种形式出现。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三年前那个帅气单纯骄傲的大男孩变成今天这副骇人的模样,这三年他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
周梦然缓这神来,上前抚着面具的肩膀,颤抖着问道,李卿,真的是你吗?
面具耸了耸肩,算是回答。
周梦然扶着李卿坐到沙发上,轻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能告诉我这三年都发生了什么吗?
李卿对着周梦然,说道,三年前从老家出来我来到龙城,正赶上小井煤矿招工就下了井。三个月以后一次瓦斯爆炸,死了十五个人,我活了过来,就变成了这样。李卿说的轻描淡写,但周梦然却听得毛骨悚然。瓦斯爆炸,十五个人。这是什么样惨烈的事故啊。
周梦然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联系呢?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
李卿突然回过头来,愤怒地瞪着周梦然,一把揭下面具来,喝道,看看,你好好看看,好好看清楚点。你变成这个样子还会跟家里联系吗?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找我干嘛?羞辱我?可怜我?还是恶心我?
周梦然强抑热泪,柔声说道,你总还活着是不是?总比那些死了的好是不是?你爸你妈怎么会嫌弃你呢?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李卿瞪着周梦然的眼睛喝问,你还敢说你不嫌弃我?你当我傻子吗?
周梦然不敢直对他的眼睛,那里有太多的怨恨。而且,不可避免地,那张脸确实让人作呕,忍无可忍。
李卿冷笑着说道,活着比死了好吗?我告诉你,这三年来我一直当我死了,我一直想我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死!我现在就是小井煤矿里的一个孤魂,只有晚上才敢戴着这该死的面具出来游荡。我没有希望,没有喜爱,没有高兴也没有失望,我只有恨,满腔满腹的恨。我的心已经死了,难道心死的人还不是死人吗?
周梦然的心也在滴血。她本以为三年来所受的苦和累已经够多了,现在跟李卿比起来,那简单就是在享受。想想李卿这一千多个Ri夜夜,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煤矿里,哭无泪喊无声唤无应,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周梦然的心就像被刀绞了一样。
周梦然轻抚李卿的后背,喃喃说道,你怎么也该告诉你父母一声是不是?
李卿暴喝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说着激动地站起来,一边在屋子里奔一边叫嚷,你以为我是因为自己残废了毁容了才不告诉你们的吗?错。我是恨你,我恨我的父亲我的家人,我恨你们所有的人,是你们把我逼得做黑窑工,是你们让我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我不告诉你们就是要让你们今生今世都内疚,一辈子都亏欠我。虽然我现在这个样子,但你们要知道我活着,你们心里就会好过一些?就是不能让你们舒服了!我要让你们永远以为我死了,以为我失踪了。你以为我现在很苦是吗?能看得见的苦能叫苦吗?能活下来的苦能叫苦吗?知道黑窑工的苦吗?知道像牲口一样一天干二十个小时的活一个月不说一句话的滋味吗?知道连续吃一个月的萝卜窝头喝凉水是什么滋味吗?知道高烧四十度还要工作二十个小时不给治疗躺在巷道里让渗水降温是什么滋味吗?知道三个月不见太阳浑身长疮痒得恨不得把ròu皮都撕下来是什么滋味吗?这些你都知道吗?你敢想吗?
周梦然感到身体越来越软,像是支撑不住似的。李卿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锐的刀,一刀刀cha在她的心里,她的身上,她这一身细嫩的ròu就这么被零剐了。
问题是,周梦然找不到可以止痛的药,也找不到抵挡的武器。
周梦然起身给李卿倒了杯水,上前想扶他坐下来。李卿一把甩开她,恨恨地出了一口恶气,把面具又戴了回去。
周梦然还是把他拉回到沙发上坐下来,试探着问道,要不,你跟我到小院一起住吧,我养着你照顾你。
李卿一瞪眼,没好气地喝道,可怜我?还你养着我,我李卿再没本事也不可能吃女人卖ròu挣钱做的饭。
周梦然陪着笑解释道,我这不是做公主嘛,又不陪客人。
李卿骂道,脱kù子的是婊子穿kù子的就不是婊子啦?那猪圈里黑毛的是猪白毛的就不是猪了?
周梦然哭笑不得,也不好反驳,只得顺了他说,好,那我就不做这行了,改行。你不是有二十万吗?我去做生意。但你要跟我住过去,让我照顾你。
李卿又骂道,我用你照顾吗?你让我过去干啥?混吃等死吗?要那样的话我还不如当时就被炸死了呢?我有我的事要做,你管好你自己,别到这些地方来丢人现眼就行了。
周梦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做?要不我帮着你做好不?
李卿大喝一声,报仇!我要让他们下地狱,让他们到我的片区去做黑窑工,让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周梦然觉得喉咙像被人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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