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号,从乌拉圭南下,几天之后绕过了南美洲,进入南太平洋。时间是一九三七年的十二月一日。而李广站在船长室,看着自己宝贝的驱逐舰,满脸的担忧。
此处已经接近了南极洲,气温骤然下降,皮卡号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李广甚至能听见船体传来的咯吱咯吱声,很是担心这艘船会就此散架。
郑学昌看着船员们在甲板上铲雪,道:“这不算什么困难,如果遇上风暴才是最危险的。”
天色阴沉的要命,整个天空都如同灰黑的锅底。李广问道:“大海上会下雪吗?”
郑学昌道:“当然会,只不过我国海域极少见到。这里说不定真能下雪。”
李广很是怀疑,他这里是南半球,属于夏季。虽然处于南美洲的南端,应该不至于下雪吧。
就在李广怀疑的时候,他发现不仅是下雪了,而且海上开始刮风,短短的不到十分钟,风力已经达到了十级。
这个时候,不仅是李广惊得脸色惨白,连郑学昌也开始惊慌起来,拼命的指挥战士们全部回仓,做好应对。郑学昌的两个预言一起实现,简直是超级乌鸦嘴。
渺小的人类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毫无抵抗。两千吨排水量的皮卡号此时如同一片树叶在海上摇荡。船舱中,没有人能站稳,每个人都只能抱住固定物才能勉强站立。
大副任天洋在凄厉的冷风中此时竟然额头冒汗,现在皮卡号就有他掌舵。他以前只驾驶过内河航行的驳船,根本就没有在大海上航行过,要是说到海上经验他尚不如水手长黄中华。此刻黄中华在一旁看着风向转变,不住的提醒其调整船舵轮。
冰冷的海水如同不知疲倦,一次次的从皮卡号上扑过,每一次海水的冲刷都要给皮卡号留下一层冰,皮卡号的重量在迅速上升。
李广此时甚至觉得前后左右都是水,甚至上方也是海水。巨浪竟然能从船的上空覆盖而过,这种情形叫李广几乎觉得末日来临。
其实此时不独是李广,几乎每个人都是如此感觉。苏青这个刚刚经历生死的陆军上尉,此时也在天地之威面前有些把持不住。
而有几个胆小的船员此时已经暗中啜泣,更多的是在大吐特吐。这些船员们大多数几个月前甚至没有见过大海,而在阿丽亚娜号上的航行几乎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大海,在那段旅程中,这些船员好容易扛过了晕船。而今天尚未和鬼子交战,就遇到了如此恐怖的场景。
两三个月的军训,使得这群战士有了初步的纪律和作战勇气,但是遇到这种暴风雪的时候,不少人的心理素质还是很难承受。
其实这个时候,李广的表现并不比其他人好多少。此刻他看似镇定,那是他作为船长必须的外在表现。李广在心中再一次思索,自己所选的抗日道路是不是错的?
说实在的,李广对于国共两党的看法并没有什么偏向,他也是很清楚最终的胜利者是哪一个。他选择海军抗日,其实内心中有两个原因,一则他觉得自己如果投奔延安,绝对是吃不了那种苦的。二则他并不想参与到胜利之后的民族内战。
要知道李广可是一个标准的北方人,即使在后世的时候他也没有经历过大海上的远航,他乘船最长的一次旅行也不过是从广东到海南。而现在他选的道路却是海军,几乎每个内陆的人都对大海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这一点,内地人不如东南沿海人,他们自小会在大海中游泳,甚至对大海有亲近感。
李广在船长室乱七八糟的想着,此时船上结冰已经超过三寸,柴油机已经发出了一种沉闷的吼声。随着船只的起伏,阻力的变换,柴油机的声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到了这种地步,李广只能祈祷相信德国鬼子吧,柴油机千万不要出问题。惊涛骇浪中,一旦皮卡号失去动力,恐怕立刻就有倾覆的危险。
皮卡号在暴风雪中挣扎了整整十个小时,到了黎明的时候,船上结冰已经达到一尺,海水几乎能直接湮没甲板。
柴油机虽然没有出问题,但是此刻已经转向不灵,笨重的如同一辆老牛拉的破车。
而此时的风雪丝毫不减,所有船员几乎绝望的时候,真正的奇迹出现了。天空竟然出现了炽烈的阳光,而海风立刻消失,海面上变得风平浪静。仅仅一两海里之外,仍然是波涛汹涌。
李广大骂一声:“艹”这百分之百的进了次台风中心。本来船只遇见台风应该是沿着台风旋转的切线,逐步脱出台风影响范围,可是由于经验缺乏,竟然进入了台风圈中心。
闯进了暴风圈,这算是不幸,但是风力不大也算是万幸。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如何出了这个暴风圈。
当李广把这个猜测讲给郑学昌的时候,郑学昌非常肯定的否决了这个判断。皮卡号在整整十个小时内一直在顶风航行,郑学昌表示他一直在关注磁罗经,方向没有错。而从气象学上来说,不可能出现从南极刮向赤道的风暴。所以应该是皮卡号闯过了暴风雪。
李广闻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时船上的战士再次开始清理冰雪。虽然阳光还算炽烈,但是冰雪实在是太厚了,皮卡号现在仅仅在以两三节的速度航行。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掌控听音机和声呐的季克良报告,北面七海里左右有船只。
李广对于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表示,这是皮卡号正常的训练内容,在乌拉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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