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今天为什么没来?”我突然抬起头看着他问,刚才就顾着吃把小苏都忘了。以她的作风,这个时候应该不会缺席才对,除非……又是为了那个男人。
“嗯……她说她家里有点事,走不开。”易枫想了想然后回答,把话说得很真,看样子他也被小苏糊弄了。
“哦。”我没有多问,低下头继续看书。我知道小苏每次说什么家里有事走不开,结果都是去找那个男人。那个人对她很重要,可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得多,这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哎,小青啊。”他突然叫我。
“嗯。”我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你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真的好惊讶,这可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话呢。”他顿了顿,接着又很得意的说,“他们都以为你只跟小苏一个人说话的,我也那样想过,因为我们同桌了好久了,真的好久了,你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过话。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你是哑巴,可是回答问题的时候你会说话,跟小苏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会说话,所以我就想办法让你跟我也说说话。但是你一直都不理我,后来呢,我就想办法靠近你,想办法对你好,没想到真的会有用……”
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沉默着,也在反省自己,他曾说我的戒心太重,看来真的是太重了。从他接近我开始,我就在提防着,怕他是带着目的才接近我的,怕他只是想利用我,更怕他会伤害我,不光是他,所有接近我的人我都小心翼翼的应付,不肯对他们说一句话。
“易枫,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说话。”我没有用询问的口气,因为我不需要回答,我现在想要的只是一个听众。“易枫,你肯定不知道,从你接近我的那一刻我就防着你,就像你说的,我的戒心太重了。”
“我知道啊,那时候你的眼里满满的戒备,所以我不敢靠得太近。”
“别说话,听我说完。”我强势的说,“我防着你,是因为我怕你的目的不纯。其实以前的我也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只是安静了点,还不是自闭症那样的。我只是不喜欢在家里说话,因为爸妈都很忙,那个时候家里就还没有请保姆的,我找不到人陪我说话。后来爸妈回来了我也不跟他们说话,他们好几年才回来一次呢,他们的样子在我的梦里都模糊不清了。”
“那个时候我经常和院子里的小孩玩,那个时候我也是个小孩。喜欢把很多很多烦恼都跟他们讲,还带他们到家里玩。爸妈知道了过后很生气,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说我不知道好好学习成天就知道鬼混,还把院子里的小孩也骂了一顿,说的话很不好听,至于有多不好听呢,就是每当我看见那些小孩一次,他们把我骂一次,有的时候还会拿东西砸我。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真的好委屈好委屈,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再不跟他们讲一句话,也不跟别人讲话。”
“然后,爸妈就带我去看医生,去了好几家大医院都没有用,不管他们怎么对我,我就是不说话。他们把我送到学校,让那些同学开导我,还说谁要是能让我说话,他们就给谁发奖金,一亿起价。哦,忘了说,我爸妈是在外省开公司的,生意不错,所以出手也大方。从那以后呢,我身边每天都挤满了人,他们不停的跟我说话,逗我笑,却都只是为了钱。他们以为我不懂,其实我全都知道,为了躲个清静,我学会了逃学,为了不让那些爱钱的人靠近,我去学了跆拳道。”
“爸妈看我反而更不愿说话,就妥协了一点,帮我转了学,表面上说我会不会讲话都没有关系,说他们不会再勉强我,可是背地里却还是有那个规矩,谁要是能让我说话就有一亿奖金。所以……”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故事已经讲完了。从始至终我都是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这是我的故事,是离我很远很远的一段故事,我讲出来却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所以你才会对那些跟你说话的人那么冷酷对吧。”易枫接着我的话说,“你一直在以你自己的方式反抗着你爸妈的强势,这样很辛苦的不是吗?你明明只是想要他们对你多点关爱和理解,他们却偏偏要把你往死角里逼。”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怜惜,竟然也没有怪我小题大作,没有笑话我因为被父母骂就赌气的不再说话……
而且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能读懂我的想法……
突然感觉脸颊湿湿的,伸手一摸才知道,我哭了。从眼角滑落到脸颊的几滴泪珠一颗一颗的顺着下颚坠落,洁白的被子上很快就染上了淡淡的水印,偶尔落进嘴边的眼泪咸咸的,跟蛋糕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易枫坐在病床边,轻轻伸手拥住我,他身上散发着丝丝香味,是蛋糕的味道。我也不管抱着我的人是谁了,扑到他的怀里就哇哇大哭起来,鼻涕眼泪什么的全都尽数抹在了他的身上,他没有挣扎,只是更用力的抱住我,任我哭泣。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觉得眼睛睁得好累,而且好困好困,渐渐的就把眼睛闭了起来。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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