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黄警官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他为什么会把这个拿出来,而不是我搜出来!”
黄警官双拳紧握,青筋清晰可见。
黄警官一开始就说过,凶手可能是用绳索之类的东西从顶楼反面顺势而下。
现在绳索有了,但是一个凶手,会把作案工具整整五天不拿去处理,反而一直留着拿给警察看?
他很想从这个十来岁青年脸上一点撒谎的痕迹,但是没有。
“你说,他会不会在撒谎骗我们。”黄警官现在脑子胀痛无比,他已经不想再思考了。
“微表情分析你比我透彻,答案你心里不是有数嘛。”陆凡思考着,开口道:“想听听我的调查结论吗。”
“说吧。”黄警官趴在方向盘上,很是疲惫。
“那个陈豪如果不是什么伪装大师,他八成没有撒谎,而且。”
“走之前我握了他的手,比我这个写小说的还白嫩,想让他从顶楼抽身而下。”
“几乎不可能。”陆凡摇摇头道。
“也就是说那孩子真是自杀吗。”黄警官扶额,他真的有些累了。
“只能是陈豪作案的可能性很低。”陆凡低头沉思道:“但是这个陈豪,在这里面又是个什么角色呢,要说没有一点关系,我是肯定不信的。”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案子吧。”黄警官沉默片刻,开口道。
“知道。”
“我的母亲,在他儿子毕业的那一天,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给别人缝补衣服。”黄警官双眼泛红,声音沙哑:“我不想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好人,看不见清白。”
“我会帮你的,不管结果如何。”陆凡郑重道。
“谢谢。”黄警官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笑容:“幸好今天叫你来了,否则以我之前的状态,恐怕我会忘记我是一个警察。”
“要去苏白母亲那里看看吗,在市医院看护着。”黄警官强打精神。
“她状态能说话吗。”
“恐怕不能。”黄警官摇摇头:“营养都只能靠点滴,从那孩子去世开始,她就失去一切行动能力了。”
“那明天再去吧,送我回去,我看看文件,还有你的状态。”陆凡想了想道。
“行。”
送陆凡到门口,黄警官便急匆匆开走了,他这种人,一旦忙起来,就不可能停下。
陆凡摇摇头,拿着文件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内。
推开那些换不了钱的三流文章,腾了个空,一点一点看了起来。
文件也详细,只要是跟陈豪有一点关系的,黄警官都把他整理了出来。
虽然很多,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有那本苏白的日记。
黄警官说的没错,在最后几天的日记里,苏白都是在不断勉励自己。
比如:
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高攀不上我。
我要让妈妈过上最幸福的生活,成为最幸福的人。
哪怕第一百次跌倒,我也会在第一百零一次站起来!
……
陆凡不断翻阅着这本日记,神情越发冷漠。
日记并不厚,苏白也没有经常写的习惯,有时是日记,大多是一些激励的鸡汤,在苏白去世的最近一个星期,他日记中的鸡汤越来越多。
黄警官在这日记的看到了一个励志,阳光的青年。
但他陆凡,却在这有点扭曲的字体里,看到一个在深夜埋头痛哭,不断写着那些他不再相信的话语。
一个什么样的人,需要不断用鸡汤来使自己活下去?
是一个对生命失去希望,在生与死之间挣扎徘徊的人!
这字里行间,陆凡只感觉到了两个快要把他压抑的窒息的字:痛苦!
陆凡长舒了口气,如果要他定案的话,那么苏白就应该是自杀。
但是这个陈豪,他一直猜不透,他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如果这是一出戏,占了戏剧大半剧情的陈豪真的只是个路人?
这个案子很简单,线索也很单一,但总给陆凡一种怪怪的感觉,很是压抑,越往下想,就越有一种被人操纵的感觉。
“皮卡丘,皮卡丘,皮卡皮卡皮卡丘!”
铃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打开接听键,对面沉默一会儿。
“我,我是陈豪。”
“陈豪?”陆凡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他真的给他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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