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嘴被堵住,乌弗瑞克只能发出一连串的咕噜声,以拉罗夫为首的部下站在他身后,虽然都被判了死刑,还有全副武装的帝国士兵看守着,但人人神情坚定,毫无惧色,显然是准备慷慨就义了。
尽管眼看自己也要不明不白地陪他们一起死,但小狼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意,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下来,自己虽然不是叛军的成员,但是申辩无用,逃跑也行不通,拉罗夫说得好:“死到临头了,就拿出点骨气来,莫要让帝国人耻笑,”既然如此,死也要死得体面,不能失去自己的尊严。
只见图留斯双手叉腰,语气渐渐激愤,“乌弗瑞克,你自认为是英雄,天际省也有许多人认为你是英雄,”他身形不高,得仰着脸跟比自己高出一截的乌弗瑞克说话,但是义正词严,神态威严,“可是我要告诉你,历史不需要你这样的英雄——为了自己的野心而不择手段——你身为风盔城的领主,却谋杀了天际至高国王托伊格;你组建了名为风暴斗篷的叛军,挑起一场血腥的内战,你使得天际省陷入动荡……”
就在这时,一声来自云霄中的嘶鸣打断了他的话,这声音低沉有力,尽管还很微弱,却令所有的人心头一惊,都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着天空,但谁也听不出来这声音是何种生物发出的,众人脸上疑问密布,哈达瓦自言自语道:“那是什么啊?”
图留斯摆摆手,示意不必去管,他似乎已经失去继续谴责乌佛瑞克的兴趣,简短地说道:“没什么,你们继续吧。”
“是,将军,”女队长应声道,随后对身后的女祭司说道:“快点,让他们都去死吧。”
有人将一个宽大的树桩放置在空地上,手持长柄斩首斧的刽子手不声不响地站在女祭司旁边,阳光照耀下,斧头的锋面闪烁着暗紫色的光,那是已经凝结的血浆。
女祭司将双手举起,指向即将被处决的人们,口中念道:“罪孽深重的人们,但愿伟大的圣灵阿凯能宽恕尔等,张开怀抱迎接尔等肮脏而卑微的灵魂,尔等犯下的一切罪过,必然会在地狱中得到洗涤;如今,尔等应当虔诚地向我们深爱的八生灵祈祷,尔等生在这贫瘠的冻土之上,也将归于这贫瘠的冻土之下,用尔等的鲜血,去向生育尔等的土地谢罪吧……”
图留斯死死地盯着乌弗瑞克,女队长不耐烦地跺着脚,拉罗夫低头凝视着地面,只有刚满二十岁的小狼的心砰砰乱跳,惊悚地看着刽子手的斧头,只希望女祭司能够念得慢一些。
然而事与愿违,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女祭司的祷告,“敬爱的塔洛斯在上,你给我闭嘴,我没有时间听你这些废话!”一名本来站在小狼身后的风暴斗篷战士大步走了出来,径直站到断头台边上,大喝道:“要杀便杀,不要侮辱我们。来啊,只管杀了我,塔洛斯在呼唤我。至于你们,可怜的帝国人,你们有自己的信仰么?”
这意外的一幕使得所有的帝国士兵吃了一惊,女祭司一时不知所措,“那就如你所愿吧,”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狼瞪大双眼看着这名风暴斗篷战士,看不清他的相貌,但听声音,似乎比自己还要年轻,他喊道:“还在等什么,动手啊,快点送我去松加德。”
女队长立刻伸手将他按倒,那战士双膝跪地,坦然将脑袋摆放在树桩上,喊道:“各位祖先在上,我来了。”
刽子手双手举起斩首斧,吐气开声,“嘿!”一道光闪过,斧头落了下来。
小狼惊得呆住了,头脑一片空白,只想要呕吐,不得不紧紧地咬住牙关,强行抑制着胃里上涌的酸水,这毕竟是自己头一次看见血淋淋的斩首场面。
哈达瓦敏捷地跳开一步,免得从死者脖子喷射出的鲜血粘上自己的长靴,女队长用脚将尸体踢开,刽子手在调理自己的呼吸,站在小狼身边的风暴斗篷战士发出怒骂:“你们这些帝国杂种!”
有居民在喊:“杀光风暴斗篷!”他们的喊声很亢奋,像是被挑起嗜血YuWang的野兽,拉罗夫摇头叹息:“生前他无所畏惧,死的时候也一样。”但是这些话小狼都没有听见,因为腿脚已经开始发软,面上全无血色,因为女队长阴沉的目光再次停留在自己脸上。
“喂,你,那个叫小狼的,”女队长喊道,“轮到你了。”
小狼眼前发黑,心如同沉入冰冻的湖底,,就在此时,他们之前听到的嘶鸣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更加清晰,更加响亮,众人再一次仰望天空,然而除了渐渐聚集的云朵,天空中什么也没有。
哈达瓦嘀咕道:“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天上,”他问女队长:“长官,您听见了吗?”
女队长气冲冲地答道:“别管它,也许是鹰,我说了,将下一个犯人带上来行刑。”
“是,长官,”哈达瓦应声道,他温和地对小狼说:“来吧,勇敢些,很快便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云层越来越厚,天色越来越暗,小狼数着自己的步子,两腿异常沉重,但是短短的几步路终归是会走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