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坦然道:“臣子辅佐社稷,自然该劝谏过失。”
宋青衣长叹一声,道:“殿下所言极是,只望殿下日后能记得今日所言。”
孔颖达“哼”了一声,道:“殿下是圣人亲传,日后自然是一代仁君。”
这话涉及皇位,其实传出去已算是大逆不道,但是李承乾的表现已折服了这两位名宿。
此时此地,他们议论此言,竟然没有一丝不当之感。
宋青衣收敛起适才凝重的神色,认真的道:“殿下,我觉得秦柏松这小子才疏艺浅,不足以教习殿下。”
他拍了秦柏松一记,笑道:“小子,你是不是也觉得愧不敢当啊?”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都了然,这宋青衣是被李承乾口中的“圣画”吸引,打算舍了老脸,抢徒弟的饭碗。
只是他还有些不放心,所以才出言试探了一下李承乾的态度。
见李承乾并无寻常皇族的骄矜习气,宋青衣这才放心。
秦柏松急了:“师傅,不带这样的,我还指望这个活还债呢!”
当然,回应他的,就是宋青衣的一巴掌。
李承乾淡然一笑,道:“宋公不需如此,我想以宋公的身份,父皇必欣然接纳,日后同在长安,自有交流之机。”
宋青衣却认真的摇摇头,道:“老夫已老了,不想入朝为官,只请以殿下教习身份,留在长安。”
李承乾道:“既然如此,也不妨事,我禀明父皇,想来不难。”
宋青衣这才露出笑容,欣然道:“既是如此,老夫在此谢过殿下了。”
李承乾点点头,见时辰已晚,便命宫人回宫取来晚膳,几人便在国子监用膳。
他如今声望如日中天,自然有下人尽心操办。
宋青衣大喜,借此良机跟李承乾讨论画艺。
李承乾的画艺连续增长了两点属性,对画艺的见解大不同前,兼之他脑海中有诸多后世的新奇技巧,在席间提出了许多新颖观点。
宋青衣大声叫好,连声称赞这般设想是巧夺天工。
饭后,秦柏松扶着醉醺醺的宋青衣,暂且借住孔颖达家中。
第二日,李承乾一面命人禀明李世民,一面用完早膳,往仁文阁去。
今晨,李承乾的课程该是嵇明所教习的琴艺。
却说嵇明最近似乎有些忙碌,还有其他皇子受他教习。
此事还在承乾宫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因为嵇明是当世大家,除了李承乾还有哪个皇子值得他去教习?
内侍小心的提醒李承乾要引起警惕,这些下人都觉得那位皇子可能是承乾殿下的竞争对手。
只是李承乾又怎会放在心上,甚至都没问是哪个兄弟得此殊荣。
走到仁文阁前,李承乾却是一愣,因为已经有两人站在门口。
李承乾打过招呼,问道:“宋公和柏松怎来了,今日应该并无画艺课吧?”
在昨日席间,几人关系大近,李承乾也不再称秦柏松为大家,而是直呼其名。
秦柏松无奈的道:“我家老头是急不可耐,非要来跟殿下再议昨日所说画作。”
李承乾道:“这只怕有些不便,今日是嵇明大家的琴课和祝海大家的棋课。”
宋青衣神色有些尴尬,他久不接触俗务,相识的人又尊他身份崇高,处处容让,是以今早一时心急,有些莽撞了。
他也不可能左右李承乾的意志,只得道:“那不知殿下可否在课后与我共论。”
他身份尊崇,又摆出期盼的姿态,让人难以回绝。
既然不误学业,李承乾也乐于与这等名家共论,便点头道:“既是如此,能同宋公共论画艺,亦是我心之所向。”
宋青衣神色一震,大为欣喜。
内侍在一旁看的好笑,适才这老头一副曲高和寡的孤傲模样,见了殿下却像是孩童一般。
这时嵇明也到了,大老远就看到了宋青衣。
他吓了一跳,一溜小跑过来,先给李承乾见礼,然后道:“长者,敢是宋青衣世伯?”
宋青衣跟嵇明一门有点渊源,否则嵇明也不会跟秦柏松熟识了。
只是嵇明长大之后,就没怎么见过这老头,因此一时不敢确定。
宋青衣倒是认得嵇明,颇为拿捏的点点头,道:“就是你来教习殿下琴课吗?”
嵇明道:“是晚生。”
宋青衣道:“老夫面前,你也敢献丑吗?”
嵇明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你老爷子画艺无双,但是说到弹琴,我一只手虐你俩好不好。
不过嵇明虽然傲视公卿,却很敬重前辈,憋屈的道:“晚辈自然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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