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燕修已推开他出去。
“王爷!”
他不理他,走得飞快。白日里亦是不顾华年成的阻拦从灵空寺来的龙山行宫,却是不想,仍是未能护她吗?
后头,华年成的脚步声近了,燕修深吸一口气,干脆跑起来。
“王爷!”华年成的脸色大变,他知他心里有方婳,却从不曾竟已是这般重要。他在沧州军营同方婳说的话,到底还是无用吗?
夜雨仿佛越下越大了,那抹消瘦身影已一头扎入雨帘。院门口,一个太监从外头进来,一手打着伞,一手提着灯笼。
他才进来,便与冲出来的燕修狠狠地撞到,雨伞飘落,灯笼也破了,被雨水一淋,瞬息就灭了。
“王爷!”华年成的声音急传而至。
太监这才看清楚自己居然撞到了九王爷,他忙爬起来跪下道:“奴才该死!竟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燕修一手撑在地上欲起身,华年成已扶住他,他身上的素锦长袍早已浸了雨水,沾了泥沼,颇为狼狈。修长手指伴着夜雨,更觉得冰冷无比,华年成的眉心紧蹙,也不看对面吓得哆嗦的太监,只道:“还不过来扶王爷起来?”
太监忙应声上前,此处光线昏暗,他看不清燕修的脸色,只知他的气息微弱。太监的手颤抖得厉害,这一个即便不得宠也是王爷,倘若真是因为自己有个什么好歹,他死上千次也不足以抵罪。
燕修的话语清弱,却透着不可抗拒:“华年成,你放开!”
他不放,哀哀道:“我死了才会放开王爷的手。”
“你……”
“王爷确定去了能帮上忙吗?”
“我先前不去……仍是没能帮上……”
“有袁大人在,王爷还不放心吗?”
他们主仆的话太监自是云里雾里,此刻听华年成提及袁逸礼,太监才猛地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了,忙道:“哦,袁大人让奴才来告诉王爷,一切安好,昀姑娘在茗香阁也没事了。”
拽着华年成衣袖的手力道瞬间轻了,燕修不可置信地回眸看向面前仍是心有余悸的太监,低声问:“你说什么?”
太监急急又将原话说了一遍。
华年成总算松了口气,打发了太监回去。
燕修支撑着华年成的身子起来,仍有不放心:“真的都没事了吗……华年成……”
“我知道,我先送您回房歇着,我会去看看昀姑娘。”
内室一地的湿脚印,宫女进来替燕修换下衣裳,又堂了两个暖炉,他坐了好一会指尖才有了感觉。
华年成未回,宫女不敢走开。
她低头站着,目光悄然落在他脸上,自华年成走后,他一直静静坐着,什么话都不说。琉璃灯浅弱的光落在他清瘦俊颜上,让人莫名生出几分心疼来。
“王爷还是进里屋去等吧。”宫女小心翼翼地说。
燕修微微回过神来,略笑一笑,道:“你先下去休息。”
宫女吃一惊,忙道:“奴婢与王爷一道等华太医。”
他又不再说话,倦淡目光望向院中漆黑景致。
华年成回时已经很晚,顺道又去了一趟药方给燕修熬了药端来。说是苏昀的腿疾棘手,他想上前医治西楚的人却说什么也不肯让他看。
燕修紧蹙着眉不发一言,苏昀在这里,最迟明早,她就会来。这样一想,他也便安心了。
————
这一场雨下至半夜才终停下。
苏昀是痛醒的,内室明晃晃地点着灯,她眯着眼睛看了会儿,高华的轻纱云幔直垂,外头一张流云屏风闲置,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哪里是她在静淑宫的房间?
苏昀坐了起来,双腿上的伤痛得她倒抽一口冷气,不是梦!
她被方娬杖责不是一场梦!
那么……苏昀缓缓又记起轩辕承叡那张脸……天啊,那样抱着她的人真的是他吗?
惨了,她惨了!
婳婳呢?
苏昀拽住纱帐的手一滞,她忽而想起来了,方婳为了护她也受了伤!她和九王爷的事被抖出来了吗?她现在还好吗?
苏昀的心里乱极了,试着动了动,她的腿像是废了一般,根本没有办法下床。她忍住痛叫:“有没有人啊?喂,有没有人?”就算是花孔雀把自己带来的,他人早在的吧?
果然,外边很快便传来了声响。
西楚的军医冲进来,见苏昀醒了,忙道:“姑娘醒了?”
又是一张生面孔!苏昀借势靠在床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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