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婳眼底的震惊一点点溢出来,指尖再也承受不住那张面具的分量,略一松,面具便重重落在地上。舒殢殩獍颤抖地抚上他的脸,那个真实,不是梦,真的是燕修!
强忍住的眼泪倏地滚下来,他望着她的瞳眸里浮起一抹疼惜,指腹触及她的脸颊,缓缓拭去她眼角的泪,低语道:“婳儿,是我。”
她知是他,可是,为什么?
指尖颤抖得厉害,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她怔怔看着他,哽咽道:“潋光说你们遭到了禁卫军的截杀,她还说看着你的尸身被他们带走。袁大人也说皇上把你葬后想要引出幕后之人,潋光还为此丧了命……”
他握住她发抖的削肩,掌心下的温暖却怎么也安抚不了她紧张的心,他略蹙了眉开口:“那不是我,华年成在扰乱禁卫军的进攻时便已趁机将我转走。嬖”
不必他点名,方婳亦是已明白死的那一个一定是他的替身。她恍然低头,目光落在地上的面具上,喃喃问:“你联合西楚攻打了我们大梁?”
燕修的眸色略沉,显然不愿同她说这个话题,他握住了她的手,浅声道:“婳儿,跟我走。”他转了身,她却蓦地推开他的手。
“婳儿?朗”
“我不去西楚!”她不会离开这里,她对轩辕承叡向来就没有好感!
燕修叹息一声,哄劝着她:“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再次拉住了她剧烈颤抖着的手,她瞧见他身上的血迹,又想起身后一地的梁兵尸身,到底不再挣扎,任由他拉着离开。她差他一步摇摇晃晃跟在后头,眸华落在他的身上,身着铠甲的他看起来是那样挺拔,风吹来,他的身上再闻不到淡淡而熟悉的药香,尽是刺鼻浓郁的血腥气。方婳的内心有些恍惚,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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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长安。
钱成海接过信件才要入内,却闻得身后侍卫道:“钱公公,袁大人说,请您务必先看了此信再进去给皇上。”
钱成海吃惊地回头看着侍卫,他是内官,照理说是不便查看军机的。待回过神来,他才脱口问:“是袁大人说的?不是袁将军?”
侍卫脸色沉重地点头。
钱成海的心头一跳,忙点头打开了信件。
一炷香后,御书房的门被推开,钱成海悄声入内。燕欢手执朱砂笔正在批阅奏折,钱成海一直行至御案前,才低声道:“皇上,沧州来信。”
燕欢的眸华一抬,忙搁下了手中的笔,伸手道:“呈上来!”
钱成海迟疑了下,却未再上前,握在手中的信件被他用力拽着,他深吸了口气才道:“我军打败,沧州……已失守……”
“什么?”燕欢的脸色大变,此刻什么也不顾,径直绕过御案走到下面,一把夺过钱成海手中的信件。
“皇上……”钱成海本想拦着,却被她挡开了手。燕欢利落地读着信上的内容,华美脸庞一点一点失尽了血色,信上说袁逸轩叛变,临阵指挥亲信倒戈助楚,致使梁兵大败,沧州失守。
她惶惶往后退了数步,指尖一颤,信纸飘然落在地上。
“皇上!”钱成海疾步上前扶住了她,她的目光呆滞,喃喃道:“不会的……袁将军不会叛变……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钱成海的脸色亦是苍白,沉声道:“是袁大人亲笔书信,他不会骗皇上!”
燕欢的眼底闪着光,她一把拉住钱成海的手臂,咬牙问:“那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你告诉朕,为什么?”
钱成海一愣,他怆然摇头:“奴才不知道,只是袁大人还说……”
“说什么?”燕欢撑大了眼睛问他。
钱成海看了一眼地上的信纸,满满两页的信纸,燕欢根本就未看到以后。他将声音压低,开口道:“袁大人说开战时贵妃娘娘不顾阻拦独自去了战场,她说一定能说服袁将军回心转意,可直到战事结束也没见贵妃娘娘回去。娘娘她……失踪了。”
燕欢一愣,随即忙弯腰捡起了信纸急速又看一遍,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袁逸轩为何叛变,信中只字未提,燕欢却从字里行间看出来,袁逸礼一定已知晓,但怕别人窥见他不敢在信中提及。燕欢的手猛地收紧,她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却仍是一字一句道:“朕要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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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启六年三月初,大梁与西楚一站大败。
将军袁逸轩叛变投靠西楚,副将钱广延被提为护国将军,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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