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娘,跟我去吃东西吧!”说着拉起他的手就往学校外面跑。士心感觉到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耳根子忽然就变得燥热起来,想把手挣脱;但是春雨紧紧拽住他的手不松开,疯疯癫癫地在校园里跑,全然不在乎别人惊异的目光。他没有办法了,只好跟在春雨后面一路小跑着。但他跑得很小心,因为他害怕一切剧烈的活动。
和春雨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转悠了半天,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吃饭的时候,春雨结结实实地哭了一场,因为士心居然当着她的面一口气吃了整整一斤七两饺子。她看着士心埋头吃完八十五个饺子,她的眼泪啪啪地落进眼前的盘子里。走到附近车站的时候,士心让春雨自己回学校。春雨嘟起嘴巴非要他送,他就很严肃地说:“桑德伟回家了,金花干完活回来就一个人。我得赶紧回去。”
春雨不闹了,也不再要求他送自己了,看着他急匆匆地踏上了一辆开过来的公共汽车,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你心里装着所有的人,唯独没有你自己。”春雨淡淡地说,“也没有我。”
士心顺便在家门口的小店里买了一点菜,飞雪飘飘,昏黄的灯光照着泥泞的小街,小街上看不到一个人,他拿着菜往家里赶去。
小屋子的门虚掩着,他知道金花回来了,于是故意在门外怪声怪气地问了一句:“洞里有人么?”
没有人回答,他以为金花在屋里睡着了没听见,就又问了一句。屋里依然没动静,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小懒猪肯定睡着了。”说着推开了门。但就在那个瞬间,他惊呆了,手里的菜哗啦啦掉在地上。
金花斜斜地依在床沿上,袖子卷了起来,白皙的手腕上一个嘴巴一样的伤口正往外汩汩地流着鲜血。
金花还有意识,她似乎很困顿,用微弱的声音喊了声“士心哥哥……”就垂下了头,身子软软地靠在床上。
士心脑子里一片空白,愣了片刻,慌忙地把床上的布帘子一把拽下来撕成细条,扎住金花的手腕,背起她就往外面跑。跑出了门,他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一脚踹开门,从床头的枕头下面取出了自己刚刚领回来的这一个月的全部收入,塞进裤兜里,冲出了屋子,连门都没有关。门外飞雪飘飘,屋子里的灯光从门里散出去,在小院子里洒下一片温暖。
夜已经深了,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基本上看不见什么车经过。他一边跑一边张望,好容易看见一辆车开过来,他用一只手背着金花,伸出另一手拦那辆车。司机兴许是借着灯光看见这两个人浑身是血,不但没有停车,反而加大了油门,汽车忽地就开过去了。士心不敢停下来,他感觉到背上的金花越来越沉,他也越来越累。
“金花,坚持住。金花,你可千万别睡着啊,金花。跟哥哥说说话。这就到了医院了。你别害怕,哥哥这就送你去医院。”他一边飞快地奔跑,一边跟金花说着话,他怕金花在他的背上慢慢失去知觉。
鲜血已经渗透了金花手腕上扎着的布,一点一点的血随着士心跑动的步子落下来,掉在他的身上。斑斑血迹落在衣服上,已经冻成了冰渣渣,在路灯底下鲜艳夺目。不断飘下来的飞雪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一边跑一边把嘴巴噘起来向上吹气,又摇摇头,把头上和眼睛上的雪抖开,脚下却没有放慢半步。
他的不争气的肚子开始疼痛了,而且来势凶猛。他每迈动一步,肚子里就撕裂般抽痛一下,他知道,这一夜过去之后,未来一段日子一定会过得很艰难。他没有善待肚子,肚子也不会放过他;但他什么也顾不得了,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赶紧跑到医院,把这个可怜的女孩救活。他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想赶快到达医院。
“病人急需要输血,你交的押金不够。”一个护士走过来对士心说。
“可是我就只有这么多钱。”士心说,想了想,他觉得这时候撒一个谎是绝对必要的,所以他马上恳切地说:“另一个人马上拿钱过来。我着急送她来,所以没带够。先救人吧!”护士看了看这个身上星星点点全是血迹的年轻人,他的脸色似乎比病床上失血过多的那个女孩子还要难看。她点点头:“尽快吧!病人等不及了。”
坐在手术室外面楼道里的长椅上,士心焦灼地等待着。他忽然想起来,上次办暂住证的时候大家一起测过血型,自己和金花一样,都是a型。于是他站起来,想去找医生。这时候他的肚子彻底发脾气了,一阵难以遏止的疼痛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瞬间变得脆弱起来,“哎唷”了一声,往地上栽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那个护士跑了出来,一眼看见士心栽倒,跑过去想扶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士心重重地跌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背着金花跑了很长一段路,加上刚才一路跑着交住院费和办理手续,他的肠子一定撕裂了。他用拳头砸了一下地面,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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