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镇恶大踏步走到厅,铁杖在方砖上一落,当的一声,悠悠不绝,嘶哑着嗓子道:“梅超风,你瞧不见我,我也瞧不见你。那rì荒山夜战,你丈夫死于非命,我们张五弟却也给你们害死了,你知道么?”梅超风道:“哦,只剩下怪了。”柯镇恶道:“我们答应了马钰马道长,不再向你寻仇为难,今rì却是你来找我们。好罢,天地虽宽,咱们却总是有缘,处处碰头。老天爷不让怪与你梅超风在世上并生,进招罢。”梅超风冷笑道:“你们人齐上。”朱聪等早站在大哥身旁相护,防梅超风忽施毒手,这时各亮兵刃。
郭靖见状忙道:“仍是让弟子先挡一阵。”陆乘风听梅超风与怪双方叫阵,心下好生为难,有意要替两下解怨,只恨自己威不足以服众、艺不足以惊人,听到郭靖这句话,心念忽动,说道:“各位且慢动手,听小弟一言。梅师姊与侠虽有宿嫌,但双方均已有人不幸下世,依兄弟愚见,今rì只赌胜负,点到为止,不可伤人,侠以敌一,虽是向来使然,总觉不公,就请梅师姊对这位郭老弟教几招如何?”梅超风冷笑道:“我岂能跟无名小辈动手?”郭靖叫道:“你丈夫是我亲手杀的,与我师父何干?”梅超风悲怒交迸,喝道:“正是,先杀你这小贼。”听声辨形,左手疾探,五指猛往郭靖天灵盖插下。郭靖急跃避开,叫道:“梅前辈,晚辈当年无知,误伤了陈老前辈,一人作事一人当,你只管问我。今rì你要杀要剐,我决不逃走。若是rì后你再找我位师父啰唣,那怎么说?”他料想今rì与梅超风对敌,多半要死在她爪底,却要解去师父们的危难。梅超风道:“你真的有种不逃?”郭靖道:“不逃。”梅超风道:“好!我和江南怪之事,也是一笔勾销。好小子,跟我走罢!”
张枫这时上前挡在郭靖面前,对梅超风道:“梅若华,上次在王府饶你一命!我大哥的武功不是你能抵挡的,你自己走吧!”梅超风大叫:“三招之内我杀不了他,我当场撞死在这里。”她连江南七怪都不怕,又怎会怕他们的徒弟,却不知数月之间,郭靖得指神丐传授绝艺,功夫已然大进。
张枫道:“好,这里的人都是见证。三招太少,十招罢。”郭靖道:“我陪梅前辈走十八招。”他学了降龙十八掌,心想把这十八掌尽数使出来,或能抵挡得十八招。张枫道:“就请陆庄主和陪你来的那位客人计数作证。”梅超风奇道:“谁陪我来着?我单身闯庄,用得着谁陪?”黄蓉道:“你身后那位是谁?”梅超风反手捞出,快如闪电,众人也不见那穿青布长袍的人如何闪躲,她这一抓竟没抓着。
那人行动有如鬼魅,却未发出半点声响。梅超风自到江南以后,这些rì来一直觉得身后有点古怪,似乎有人跟随,但不论如何出言试探,如何擒拿抓打,始终摸不着半点影子,还道是自己心神恍惚,疑心生暗鬼,但那晚有人吹箫驱蛇,为自己解围,明明是有一位高人窥伺在旁,她当时曾望空拜谢,却又无人搭腔。她在松树下等了几个时辰,更无半点声息,不知这位高人于何时离去。
这时听黄蓉这般问起,不禁大惊,颤声道:“你是谁?一路跟着我干甚么?”那人恍若未闻,毫不理会。梅超风向前疾扑,那人似乎身子未动,梅超风这一扑却扑了个空。众人大惊,均觉这人功夫高得出奇,真是生平从所未见。
陆乘风道:“阁下远道来此,小可未克迎接,请坐下共饮一杯如何?”那人转过身来,飘然出厅。
过了片刻,梅超风又问:“那晚吹箫的前辈高人,便是阁下么?梅超风好生感激。”众人不禁骇然,梅超风用耳代目,以她听力之佳,竟未听到这人出去的声音。黄蓉道:“梅师姊,那人已经走了。”梅超风惊道:“他出去了?我……我怎么会不听见?”黄蓉道:“你快去找他罢,别在这里发威了。”
梅超风呆了半晌,脸上又现凄厉之sè,喝道:“姓郭的小子,接招罢!”双手提起,十指尖尖,在烛火下发出碧幽幽的绿光,却不发出。郭靖道:“我在这里。”梅超风只听得他说了一个“我”字,右掌微晃,左手五指已抓向他面门。郭靖见她来招奇速,身子稍侧,左臂反过来就是一掌。梅超风听到声音,待要相避,已是不及,“降龙十八掌”招招jīng妙无比,蓬的一声,正击在肩头之上。梅超风登时被震得退开三步,但她武功诡异之极,身子虽然退开,不知如何,手爪反能疾攻上来。这一招之奇,郭靖从所未见,大惊之下,右腕“内关”、“外关”、“会宗”三穴已被她同时拿住。
郭靖平时曾听师父言道,梅超风的“yīn白骨爪”专在对方明知不能发招之时暴起疾进,最是难闪难挡,他出来与梅超风动手,对此节本已严加防范。岂知她招数变化无方,虽被击一掌,竟反过手来立时扣住了他脉门。郭靖暗叫:“不好!”全身已感酸麻,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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